咱們田家呀,俯仰無愧於心啊!啊哈哈哈哈——
咳咳咳咳——將來等我走的那一天,也能有臉到地下跟列祖列宗有個交代了。
咳咳咳咳咳——”
田雲長已經病了很久了,他在炕上躺著沒事兒乾的時候,總是會回想起年幼之時,從爹手裡接下守墓人使命的那一天。
那一天啊,爹對他說:
“兒啊,咱們田家老祖宗,身負反清複明之重任,誰想一朝被奸人所害,被清庭那些走狗們追殺至此,是張家老祖宗救了他一命。
咱們家老祖宗那時身無長物,想報恩都沒得報。
於是對張家老祖宗承諾,田家會做張家的守墓人,並以二百年為限。
兒啊,你是咱們田家的長子嫡孫,這一代,就輪到你來當這個守墓人了。
爹知道這活兒不好乾呢。
風吹日曬不說,主要是既枯燥乏味,又了無生趣。
年複一年的守在墓地旁邊,常年見不到個活人氣,就是個好人,也得熬煎得精神不正常了。
爹乾了一輩子守墓人的活兒,知道這活兒苦。
可再苦,咱們田家人,一口吐沫一個釘,說出來的話,那就得算數。
好在,到你這一代,差不多咱們這守墓人的活計,就做到頭兒了。
咱們田家的後代子孫們啊,終於要自由了。
隻是苦了你了,爹對不起你呀。
沒能活到那麼大歲數,讓你小小年紀,就得扛起守墓人的活計來。
兒啊,你要是想對得起你兒子,不讓你兒子因為二百年之約,也變成一個守墓人。
那你就儘可量地活久點。
總得活到咱們田家人,不用再當守墓人的那一天。
隻是可惜,爹不能陪你看到那一天了,爹得先走一步了,以後啊,咱們爺倆再想嘮扯嘮扯,那就得到底下去嘮了。
兒啊,彆怕,一輩子說長不長,說短不短,眨目眼的功夫,也就熬過去了。”
田慶看他爹又神思恍惚起來,知道這老頭兒八成又開始懷古了。
不由得心焦起來。
想起自己媳婦交代自己的話,深吸了一口氣,抿了抿嘴唇,小小聲試探地問道:
“爹啊,就那個通往張家祖墳的通道裡,到底都有啥好東西啊?
是金銀珠寶,還是古玩玉器,或者是些彆的啥好玩意啊?
那些東西都藏在哪兒,爹你曉得不?
那什麼,我也沒彆的意思,就是咱爺倆沒啥事兒,閒嘮叨,說著玩兒的。
爹你給我講講唄,也好讓我長長見識。
能行不?”
田雲長本來神思恍惚,正憶及往昔歲月稠呢。
冷不丁一聽兒子田慶問到通道裡頭都有些啥,突然暴起,“啪啪”就給了田慶倆嘴巴子。
厲聲喝道:
“說,你給我老實交代。
這些話,你到底是替誰問的?是替那些小鬼子問的,還是替你那個利欲熏心的媳婦問的?
說!今天你要是不肯說,我打死你個兔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