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槽。”梁襲驚訝問:“死者是誰?”
貝克道:“巴列家族的核心成員:蒙達。事關重大,你趕緊過來,我電話裡和你說明基本情況。”
梁襲哀怨的看卡琳,這t的!自己安排了一整套節目,從吃飯,遊玩,膩歪……你現在告訴我趕緊過來?
卡琳安慰的親吻下梁襲臉頰,梁襲無奈道:“好,我儘快過去。”誰讓貝克是大舅子呢。
……
昨晚十一點三十分,一對熱戀情侶舍不得回家,牽手沿著肯德公園長湖湖邊散步,發現湖邊的沙地有人趴著,上前查看發現是死者蒙達。警方經過調查,判定蒙達死亡時間為十一點左右,前後誤差不會超過五分鐘。死因是槍擊,近距離射擊蒙達左側頭部。綜合屍檢報告,考慮蒙達沒有進行任何反抗,沒有防衛傷,現場視野較為開闊,還有蒙達本身具備一定戰鬥素質等情況,刑偵部認為,與其說是謀殺,不如說是處決。用槍逼迫蒙達不能反抗,而後開槍殺死蒙達。
現場發現一個煙頭,呼應蒙達鞋底滅煙留下的痕跡。刑偵部推測是凶手給了蒙達抽煙的時間。兩人認識,並且交談了一些時間。
技術部門的子彈彈道鑒定結果,殺死蒙達的子彈由獨眼龍的官方登記配槍射出,並且使用了消聲器。刑偵部的老大立刻聯係內務部,在內務部監督下,再對子彈進行了一次鑒定,確證第一次結果是正確的。內務部在今天上午九點登門拜訪獨眼龍,收走了獨眼龍的配槍,並且將獨眼龍羈押。上午十點,法官批準搜查令,內務部對獨眼龍的所有不動產,私人財物進行全麵的調查。
上午十一點三十分,獨眼龍提出梁襲介入調查的申請,內務部與梁襲合作過一次,鑒於獨眼龍的身份,內務部征求檢察官同意後,由貝克聯係梁襲。獨眼龍直屬的兩支行動組和行政人員全部被軟禁在一家賓館中,刀鋒接手反恐辦公室的所有工作。
這等同反恐辦公室整個部門被停職。
貝克介紹完情況,梁襲開始提問:“昨晚獨眼龍在哪?”
貝克道:“肯德公園。攝像頭拍到了他的車停在肯德公園的西麵停車場,距離案發現場四百米左右。公園內隻有主道有監控,不清楚獨眼去哪。十一點十五分,獨眼回到汽車內,在車內點了一根煙,抽完後開車離開。”
貝克補充:“香煙的牌子與案發現場的香煙煙頭一致。”
梁襲道:“證據會轉移,獨眼龍的汽車內有沒有發現硝煙反應?”衣物等對專業人氏來說比較好處理。
貝克回答:“沒有發現,不排除其殺人時特彆注意硝煙反應。”
梁襲道:“這說不通。既然獨眼龍殺人那麼小心,怎麼又會被攝像頭拍的一清二楚呢?真殺人,他會這麼業餘?用自己的槍殺人,沒挖出子彈,也沒有處理屍體,還被攝像頭拍到。有點匪夷所思。更匪夷所思的是,獨眼龍如果沒殺人,他的槍怎麼被凶手拿走?怎麼送回給獨眼龍?”
貝克道:“二十分鐘後我們將對獨眼龍進行第一次審訊。”
梁襲道:“我不看錄像就可以。我先不去刑偵部,我直接去肯德公園現場看實地情況。”
梁襲掛斷電話,有些苦惱,卡琳沒問,也沒有轉移話題,因為她知道梁襲在思考。梁襲思考有個毛病,會自言自語,或者是無心的和人對話,她隻要扮演好這個角色就好。
梁襲道:“獨眼龍外粗裡細,他用氓流來偽裝自己,卻有一顆七巧玲瓏心。這個案子很難辦,無論我找到有利獨眼龍的證據,或者不利獨眼龍的證據,我都會懷疑證據真實性。獨眼龍有客觀殺死蒙達的理由,雖然我不知道具體內容。獨眼龍就是要光明正大殺掉蒙達,他拿準了法律製裁不了他?或許是獨眼龍的仇家故意栽贓陷害。無論是哪個可能,都代表這個案子眼睛看見的真相未必是真相。”
卡琳問:“為什麼獨眼龍要光明正大殺掉蒙達?”
梁襲道:“肯德公園西麵有一片墓地,我不知道案發現場的位置,但以我對肯德公園的了解。案發地點距離墓地不遠。獨眼龍和蒙達的恩怨來源於他們一次官方合作行動,蒙達的錯誤消息導致多人死亡。法國人調查結果認為蒙達雖然提供了錯誤的情報,但是蒙達不具備害死人的主觀想法。獨眼龍則不管主觀客觀和法國人報告,他已經把血債算在蒙達的頭上。”
梁襲道:“如果獨眼龍是凶手,他要借我的手脫罪,一切他都安排好了,就等著我進場。和這些老油條打交道,你永遠不知道什麼可信,什麼不可信。”
卡琳道:“嗯。”她知道梁襲不是和她說話,而是和自己對話。
梁襲自言自語:“或者?會更複雜?”
……
本案不在於案情複雜,而在於涉案人複雜。與梁襲合作的內務部派遣探員名字也叫羅伯特,他讓梁襲稱呼他為小羅。小羅今年三十來歲,前刑偵探員,因無法克服對可怖現場的心理厭惡感,最終考核進入內務部,本身具備相當的刑偵知識與經驗。
兩人看法不謀而合,在了解案件背景後,小羅認為本案無外乎兩個可能。一個可能是獨眼龍殺了蒙達,一個可能是彆人栽贓獨眼龍殺了蒙達。以獨眼龍的水準來說,無論是誣陷還是非誣陷,本案的證據存疑性大。
梁襲和小羅在肯德公園西麵見麵認識,梁襲介紹了卡琳。在交談一會後,卡琳開了梁襲的車先回酒店公寓。小羅由衷誇獎了卡琳的美貌和體貼,兩人步行到達公園西停車場。
一到停車場,梁襲就發現問題:“這是轉動攝像頭。”自動來回移動的攝像頭在拍攝中必然遺留時間死角。
小羅道:“這帶來更多一個疑問,獨眼龍汽車停靠時,有沒有人進入他的車輛。”
梁襲道:“你認為獨眼龍把手槍放在車上?有人盜槍殺人後再放回去?”
小羅反問:“不具備合理性嗎?”作為內務部的探員,小羅立場是保護獨眼,梁襲的立場是質疑獨眼,看起來雙方的立場弄錯了,但隻有確立雙方調查案件的對立傾向,才能更好通過質疑和辯論找到真相。
梁襲不同意:“操作難度高,帶有非常嚴謹的時間性和行動步驟,幾乎沒有容錯率。必須符合以上幾個條件:一:獨眼龍到達西麵停車場。二:誣陷者可以快速打開汽車車門。三:獨眼龍把手槍放在車內。四:誣陷者拿到手槍後比獨眼龍更快到達案發現場擊殺蒙達。五:誣陷者殺人後,比獨眼龍更快回到停車場。六:處理乾淨一切,讓特工出身的獨眼龍未發現自己的手槍被使用過。七:做所有的事都不能被獨眼龍發現異樣。”
梁襲道:“因此我認為這是不可能的事。”
小羅思考後點頭:“你有什麼看法?”
梁襲道:“作為偵探我們資源很少,更喜歡簡單粗暴的路線。我的觀點和你的差不多,要麼殺人,要麼誣陷殺人。本案至今雖然天平傾斜為獨眼龍殺人,但隻是傾斜,暫時還沒有決定性證據。我認為如果是獨眼龍殺人,可能留有獨眼龍沒殺人的證據。如果是誣陷殺人,可能留有獨眼龍殺人的證據。”也有可能誣陷者拿到獨眼龍的殺人證據,當然這樣一來就不能稱呼為誣陷者。
梁襲說的這句話不好理解,但是小羅完全明白,非常讚同:“對。不過,如果是凶手預判了我們的預判呢?”
梁襲笑:“我們就預判凶手預判了我們的預判。你會問,凶手預判了我們預判了凶手預判我們的預判怎麼辦?”
小羅大笑:“是我想多了。我建議步行到案發現場,走走這條路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