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相親,自然是情況都要說清楚,童安安說道:“我基本上算孤兒。”
薛涯開口說道:“抱歉。”
童安安:“沒事。你彆覺得我人格不健全就行。”
薛涯:“這倒不會。其實吃過苦的人更懂得家庭的重要。我也從小都吃苦。”
童安安愣了一下,想到了李鉞鐸的臉,想到了他努力安慰自己的時候的樣子。
她突然明白了李鉞鐸說的話——
她現在跟薛涯就像是談生意,尋求生意夥伴,理性的天平在不斷的判斷著兩個人是否合拍。
就像她那些買房子的客戶一樣,一樣一樣地檢查著房子的價值。
她們何嘗是因為對方各方麵的價值,所以想要“買”下對方。
舞台劇是“梁山伯”與“祝英台”
演員演得動情,童安安看了一眼旁邊的薛涯,他正在看手機。
童安安又看向了舞台上的情侶,那裡麵的愛情,她看著莫名地心酸。
小時候她在養父母家,看著隔壁家跟她差不多大的女孩在父母懷裡撒嬌,她隔著廚房的窗戶,偷偷看著,偷偷掉眼淚,因為她想,她可能一輩子都不會有人這樣愛她。彆人一出生就擁有的東西,她一輩子都求不到。她像那個女孩子那樣撒嬌,隻換來養母的暴打和辱罵五歲半的她想勾引人。她畢生忘不了。
後來發現養父母不是親生父母,其實,她心裡還挺高興的。
而現在,她看著舞台劇裡麵的相擁的情侶,突然心裡荒涼了起來。
她可能同樣等不到這種愛情,這種看著對方就覺得喜悅的愛情。
結束的時候,薛涯笑了:“你怎麼哭了?”
童安安看了看薛涯,說道:“隻是覺得很感人。”
薛涯說道:“其實我覺得祝英台和馬文才更適合。無論哪一方麵,跟馬文才在一起,也能夠避免所有的悲劇。”
童安安嗯了一聲,沒有反駁。
回去的時候,薛涯把童安安送到了小區門口。
“不請我上去坐坐嗎?”
童安安想起了李鉞鐸今天說過的話,做好安全措施。
她搖了搖頭,說道:“家裡太亂了,下一次吧。”
薛涯看著她,說道:“我們之前見麵,你很積極。”
童安安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什麼。
薛涯接著說道:“沒關係,不能做情侶,也可以做朋友,本來相親就是這樣,相互磨合磨合,不適合就再找下一個。”
這話已經很直接了,童安安聽到這話,心裡反而鬆了一口氣,說道:“以後也是朋友。”
看著薛涯笑得坦然,她突然意識到了自己之前相親為什麼會失敗了,突然意識到為什麼每一任相親對象跟她相處過後,都會覺得她這個人太冷淡了。
因為薛涯跟她是同一類人,他們的目標都非常明確,想組一個家庭。
但是她們更加確定的是,都不想戀愛,不想在對象上麵花費太多的時間和感情。
一旦對方覺得不樂意,他們能夠非常敏銳的察覺到並且立馬抽身離去。
如同做生意。
童安安轉過身,進了小區,剛從電梯裡出來,就看到了拿了一張報紙,鋪在地上,坐在門口的李鉞鐸。
已經十二點了,他就這樣靠在門口,睡著了。
童安安蹲了下來,看著他皺著眉頭的樣子,覺得真的像一隻走丟的大型犬。
柔軟的頭發,果然很好摸。
童安安心情好了很多,收回手,叫他:“李鉞鐸。”
李鉞鐸緩緩睜開眼睛,看到童安安的時候,愣了一下,帶著鼻音,說道:“你怎麼這麼晚才回來?”
童安安忍著笑:“你怎麼在這裡?”
李鉞鐸說道:“我忘了帶鑰匙了。”
童安安一邊開門,一邊說道:“有種職業叫開鎖。”
“我家是指紋鎖。”
場麵有一瞬間的凝固。
李鉞鐸在一瞬間,所有的瞌睡都醒了,緊接著脖子全紅了,強行解釋:“指紋鎖壞了。外麵的開鎖匠沒有那個技術修。”
這個解釋,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