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兒晚上,我心中想的是誰來著?鄭采辦有些意猶未儘地揉了揉發木的腦袋,思緒蔓延開來:嗯,小巧的纖足,誘人的腿彎,盈盈隻堪一握的蠻腰,胸前的大波浪,櫻桃般的小嘴兒,俏皮的鼻子,還有那水汪汪......淩厲的眼神。
淩厲的眼神!鄭采辦猛地打了個哆嗦,刹那間睡意全無。他蹭地一下坐起身來,啪啪地連抽了自己幾個大嘴巴子,心中哆嗦著:老祖在上,小的昨晚喝多了酒,一時糊塗,竟然鬼迷心竅想到了老祖身上。
啪、啪,鄭采辦咬著牙,又給自己來了兩記狠的!
不是他發神經,而是真心忌憚花狸峰上的那位雲裳老祖。雲裳老祖雖然新晉金丹,但神識修為卻極為高深,聽說比金丹後期的修士也不遑多讓。而神識越是強大的修士,其感應也越是靈敏,傳聞中有的老祖,有人在萬裡之外提及他的姓名,都會被他感應到。
雖然郡城距離宗門有上千裡之遙,鄭采辦還是非常擔心,生怕昨晚的花花心思被雲裳老祖感應了去。想到雲裳老祖的種種手段,鄭采辦禁不住又是一個寒顫。
躺在他邊上的兩個歌姬被他折騰得也都醒了,見他跪在床上,啪啪地打臉,禁不住納悶,不知道上仙練的哪門子的功夫?
“滾、滾!”鄭采辦見兩個婦人,光著膀子,一副想笑不敢笑的樣子,心頭更是氣惱。
將女人們轟走之後,鄭采辦跪在床上發呆:倉山郡城距離宗門千裡之遙,郡城裡又有千萬人口,老祖即便有所感應,也許會相當模糊。而且以老祖的火爆脾氣,若是昨晚真的感應到什麼,哪能讓自己一覺睡到大天亮?千裡之地,老祖不用親臨,便是她那隻花臉狸貓也是瞬息即至......
鄭采辦糾結一陣,覺得自己在老祖眼裡就是個屁,說放也就放了,好容易來趟郡城,還是要及時行樂才對。
想到昨天喝的月華凝霜,鄭采辦馬上來了精神,匆匆梳洗之後,披上灰袍,又奔前院兒的酒樓去了。
時間稍微有點早,酒樓還沒開始上客人,他一進門就看見範掌櫃坐在櫃台後麵拔拉算盤。
範掌櫃聽到夥計往裡讓客人的聲音,一抬頭,立即滿臉堆笑地好一通寒暄。隻是還沒等範掌櫃請他上樓,從外麵風風火火地跑進來一個毛頭小子,進屋就喊:“範猴子,我是來收賬的。”
鄭采辦眉頭皺起,心道:這小子忒沒規矩,連脈都沒開的一介凡人竟敢直呼範掌櫃的外號,這範掌櫃好歹也煉氣後期的修士,惹惱了他一巴掌拍死這小子,也和拍死個蒼蠅差不多。
不料範掌櫃不但毫不介意,反而低聲下氣地與那小子打起商量道:“最近手頭真的很緊,可不可以寬限幾日?”
毛頭小子翻翻眼皮道:“這話你和我說不著,你欠的是譚大先生的賬,我隻是給他跑個腿而已,想求寬限,你自己和譚大先生說去。”
範掌櫃偷瞄了一眼鄭采辦,似乎是因為當著客人被人追債有些不好意,放低了聲音道:“我這兒看店走不開,要不這樣,你請譚大先生過來,我當麵和譚大先生說清楚。”
毛頭小子很不耐煩地哼了一聲道:“真是的,欠債還錢天經地義的事,偏生到了你這裡就這麼麻煩,你等著,我這就去請大先生過來。”說著又瞥了一眼鄭采辦,小聲嘖嘖道,“這麼早就上酒樓,夠餓的。”
他說話聲音雖小,也被鄭采辦聽了個滿耳,差點就要發作出來,隻是因為範掌櫃一個勁兒地往這邊使眼色,滿臉央求,這才壓下了火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