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殷勤隨手撿起一塊石頭丟了過去。
“啾!”小獸被石頭砸中,哀叫一聲便滾落到地上,四腳朝天地抽搐幾下,不動了。
殷勤愣了愣,起身過去,撿起獸皮袋,重新係好袋口,低頭看了眼肚皮朝天的小獸,心裡微微歉疚。他所遇到的荒原妖獸,哪個不是皮糙肉厚的耐操版?彆說被一塊小石頭砸,就是直接拿刀砍都不見得能傷到它們。沒想到這小東西忒嬌氣,一塊石頭就給砸死了。
殷勤拎著小獸的尾巴,將它軟榻榻的身子提起離開地麵。挺可愛的小東西,渾身雪白蓬鬆的長毛不見一絲雜色,唯有鼻頭是紅紅的一個豆兒,看它的大小像隻大號的鬆鼠,小身子大尾巴的體型卻更像隻小狐狸,可又生了一隻狸貓臉兒,殷勤覺得這東西說不定是狸貓和狐狸的串種。
殷小小一直嚷嚷,要他逮隻可愛的荒原小獸給她,這隻看著倒挺合適的,早知道不該用那麼大的力氣去砸它。殷勤心裡正自惋惜,那“死了”半天的小獸卻忽然蜷起身子,閃電般地在他手背上咬了一口。
“我艸!”殷勤猛地將小獸摔倒地上,手背刹那間就已經腫的像個饅頭。
小獸再沒有剛才的蠢萌樣子,雖然被人巨力摔下,身子卻在著地前輕巧地一扭,四肢便穩穩地
站住,然後朝殷勤“啾”了一聲,扭頭便跑。
殷勤卻不顧上追趕,趕緊掏出那柄三棱骨刺,片刻都沒有耽擱地就朝自己腫起的手背刺去。他自身的玄龜血脈,本來就有抗毒的能力,尋常毒獸很難傷到。
這小獸的毒性顯然非常劇烈,三棱骨刺紮入手背,殷勤卻感覺不到一絲疼痛,順著骨刺血槽流出的液體呈墨綠色,一經接觸空氣就“噗”地化做一縷青煙,消散不見。
殷勤一邊使勁往外擠毒水,一邊在心裡罵娘,眼看著腫脹之處從手背迅速蔓延,一會兒的功夫就已經到了胳膊肘兒。
殷勤心裡閃過一絲絕望,這回怕是要真的栽了,他從獸皮袋裡抓了一把解毒的草藥,大口嚼著,心裡卻知道這些草藥根本就不對症。
腫脹的速度絲毫不減,轉眼就蔓延過了胳膊肘兒,殷勤一咬牙抽出腰間的厚背砍刀。這刀是他用來探路砍削樹枝雜草啥的,刀刃足夠鋒利,份量也足,估計一刀就能把肩膀卸掉。
少條胳膊也沒啥!大不了以後也學楊過,單手劍法照樣能稱霸天下,唯一就是少了左擁右抱的機會!殷勤苦笑著揚起砍刀,卻有些鼓不起壯士斷臂的勇氣,正猶豫著,身後“啾啾”地又傳來小獸的叫聲。
殷勤回過頭,那小獸在外麵轉了個圈兒,竟然又回來了,雖然站在雨裡,渾身上下卻不沾一點水跡,顯然一身皮毛有辟水的效果。
那小獸的狸貓臉上,大大的兩隻圓眼,眼角微微向下,天生帶了些滑稽的愁苦模樣。此時它盯著殷勤的眼睛裡閃閃放光,啾啾地又叫了兩聲,仿佛在催促殷勤趕緊下刀!
“去你大爺的!”殷勤心中一動,用力將砍刀朝小獸擲去,這小雜碎的眼神兒,咋就那麼熟悉呢?殷勤前世是騙子堆兒裡長大的,小雜碎的眼神讓他有種找到同類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