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集在城門口看熱鬨的人群尚未散去,距離野狼鎮二百多裡的一座青山腳下,那艘巨大的飛舟正緩緩降落。
臉上淚痕未乾的弟子們麵麵相覷,不明白為何剛剛離開野狼鎮,飛舟便停了下來。
在飛舟的主艙之內,殷勤正與一位白發蒼蒼的佝僂老者討價還價:“我說十七叔,你們這麼做就太小家子氣了啊,再怎樣也得把我們送到花狸峰才行吧?你們不會剛剛拿下我們花狸峰指定招待酒樓的資格,就翻臉不認賬了?彆忘了,從今往後,我們花狸峰與你們聚香齋可就是戰略合作夥伴關係了。”
那佝僂老者麵色冷淡地翻了翻三角眼道:“殷真傳所說的啥夥伴,啥戰略的,含義太過高深,咱家聽不懂。咱家隻知道,當初大先生是看在能夠將花狸老祖的仙容畫影請到大堂之上懸掛,才答應將這飛舟免費借與你花狸峰。誰又曉得,你們所說的那張老祖真顏之畫影,竟然是個背影!”
殷勤瞥了站在身旁板臉不語的藍雀和狗丫兒一眼,心中暗罵:這倆丫頭也是個死腦筋,隨便找人畫張老祖像又能咋樣?那花雲裳又不是個醜八怪見不得人。再說了,就算花雲裳真是個醜婆娘,就衝她金丹老祖之名頭,又有誰敢笑她?
無可奈何之下,殷勤唯有乾笑兩聲道:“我家老祖一貫低調,最討厭拋頭露麵之事,包括此次開脈大典,萬獸穀四峰老祖齊聚野狼鎮,唯缺我家老祖一人。這一點,還望貴號多加體諒。”
佝僂老者點頭道:“咱家可以體諒你們花狸峰的難處,也請花狸峰體諒咱家的難處。咱家將這麼大的地級飛舟分文不收地借與你,總不能讓咱家再往裡搭靈石吧?這飛舟驅動的靈石,總要貴峰自行承擔才說得過去吧?”
殷勤苦臉道:“我們哪裡知道,飛舟驅動一次竟然如此耗費靈石。這才飛出二百裡不到,一塊中級靈石就報銷了。”
佝僂老者眼中閃過鄙視的神情,冷笑接道:“飛舟隻要提起速度,對靈石的消耗並不大,最怕就是懸浮不動,抑或是緩慢飛行。貴峰之前若是將前麵排場的時間稍微壓縮一些,一塊中級靈石足夠到花狸峰打個來回了。”
殷勤嘴角抽動幾下,感覺藍雀與狗丫兒又在一旁漫天刀雨地用眼神攻擊他,隻好嘴硬道:“事關宗門顏麵,怎能隨便壓縮?若不是那伍落得意忘形在飛舟之上大嚷大叫,我還要這飛舟再圍著城池轉上幾圈呢。”
“咱家卻覺得殷真傳應該感謝那莽漢,若不是他,你我此刻就應該在城門前麵敘話,怕是更掃貴峰之顏麵。”佝僂老者說話不緊不慢,態度卻是毫不客氣,將殷勤噎得沒話。
殷勤扭臉問藍雀:“可否支付聚香齋一枚中級靈石?”
“不行,所有靈石借已入賬封存,未得老祖首肯,你我無權動用。”藍雀的態度斬釘截鐵,絲毫不給殷勤商量的餘地。
殷勤的手都伸到獸皮袋了,聽了藍雀此言,心頭不禁一跳暗道:“這花雲裳可是方圓幾千裡出了名的財迷小氣,我這次若是主動把這靈石墊付了,萬一被她盯上,我好不容易攢起來的這點兒家底,早晚被她搜刮乾淨。不行,不行,這個口子絕不能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