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雨時不想接這個話頭,石右任卻很想在她麵前炫耀一番,忙接了雨時娘的話頭道:“倉山郡城乃是大倉山龍脈所在,修士山莊更是蒼龍結穴之眼,其中靈氣之充沛豐盈,可供金丹老祖直抵元嬰之境。這花狸峰不過是萬獸穀的一支彆院,我一路上山,看其山勢來龍,雖也結穴,卻不是主龍所在。縱有靈氣,也不及倉山郡城那般純正磅礴。”
柳雨時聽他侃侃而談的一番大話,忍不住冷笑道:“我以為石表哥一心隻讀聖賢書,沒想到石表哥對這尋龍點穴的堪輿地理之學也頗有心得呢。可我就想不明白了,石表哥尚未開脈,如何能夠感知靈氣之稀薄濃鬱,又憑什麼斷定寒潭之靈氣不如修士山莊純正?”
石右任見柳雨時滿臉不服氣地揚起小臉兒,一副拚命維護那個什麼主任的模樣,心中不屑:這個小表妹說到底還是個頭發長,見識短的女流之輩,被那個什麼主任一番花言巧語就死心塌地地為他說話。她卻不仔細想想,那個姓殷的若是真心待她,為何不將她留在身邊,反而打發她到這種修士混居之處?那姓殷的分明就是個偷香竊玉的小人,占了便宜卻抹嘴就溜,隻有柳雨時這等傻娘們才會被他玩弄於股掌之上而不自知。
石右任幾人從郡城出發之時,就曾聽說過花狸峰的笑話,都說花狸峰老祖被個血脈低賤的蠻荒賤種,用花言巧語蒙了心,竟然將其納為心腹。今日聽柳雨時的語氣,那姓殷的竟然被擢升為廉貞長老了嗎?石右任心中冷笑,可憐柳雨時對人家一片癡情,說不定人家早成了花狸老祖的入幕之賓呢。
雨時娘見兩人沒說兩句便又僵在那裡,忙出來替石右任來打圓場道:“若我說,靈氣好壞還在其次。那殷主任畢竟是個外人,便是再器重你,也得咱們用心巴結才行。右任是你的表哥,放著郡城的清閒日子不過,千裡迢迢上山尋你,難道還會害你不成?”
柳雨時幽幽歎了口氣,朝石右任賠禮道:“雨時如今心無旁騖,一心向道,在哪裡修行也是一樣,怕是要辜負石頭哥的一番好意了。”
石右任見她終於又叫回自己“石頭哥”,心頭一軟,直言不諱道:“雨時自幼上山修行,心性單純,於人心險惡少有了解。你既然還認我這石頭哥,我隻想聽一句實話,你不想隨我下山,到底是舍不得花狸峰,還是舍不得那殷長老的器重?”
見柳雨時沉默不語,石右任長歎一聲道:“你可知你那殷長老在外間的風評如何?他搞的那個什麼老祖辦,已經成了郡城修士茶餘飯後的笑話,連帶著你們老祖都因為他丟儘了顏麵啊!”
柳雨時聽他說來說去,無非是認定她與殷勤關係曖昧,臉色一寒,正準備說幾句狠話,讓他乾脆死心下山算了,卻被一陣悠揚的鐘聲打斷了。就聽那通傳修士站在樓口處大聲喝道:“外門的小子們,都給我聽好了,剛才是山門大考最後一次點鐘。距離大考還有半個時辰,還窩在屋裡磨蹭的,趕緊給我滾去藏經閣。”
柳雨時正想找個機會抽身,忙借著這機會朝娘親道:“你們來的不巧,今天正是我花狸峰山門大考的日子。不如我去找通傳師兄問下,先安頓你們在修士大樓的客房住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