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將來能做何種差事,老祖辦那邊雖然還是沒有定數,趙四海心中卻有了些期待。他琢磨著,自己畢竟比兩個弟弟多麵試一回,說不定將來能受重用?
不過這種興奮沒能維持多久,許多修士也都被點名進行了第二次的麵試,趙四海心中剛剛升起的希望,也就隨之黯淡了不少。
在忐忑與期待中又等了兩天,趙四海竟然收到了第三此麵試的通知。這次沒有信箋,而是後山豬場的主事秋香親自過來說與他的,並且囑咐他連麵試的消息也不能透露出去。其實有了前兩次的經驗,趙四海本來就沒打算將麵試的消息說與兩位弟弟,省得每次都被這哥倆問來問去的。
這第三次的麵試,沒有任何問題,隻是讓他單獨坐在一個小屋裡。屋中不見考官,隻有一把椅子,將他引進小屋的弟子讓他端坐在椅子上,說了句“等著”,便關上屋門走了。這屋子沒有窗戶,大門上貼了獸皮,將縫隙堵得嚴嚴實實,一旦關上門,屋中便不見一點光亮。
趙四海在黑漆漆的小屋中坐了一陣,正自奇怪這是要考較什麼?忽然被一種令人心悸的威壓籠罩了全身,黑暗中仿佛藏有一頭噬人的上古凶獸,散發出令人心驚膽寒的氣息。趙四海打起全部的精神,拚命對抗著這種威壓,他真怕一個控製不住就要做出屁滾尿流的醜態來。
來自黑暗中的威壓,越來越強,趙四海渾身顫抖著,汗如雨下,最後終於堅持不住,噗通一聲從椅子上滑下,跪在地上。他大口喘著粗氣,雙手撐在地麵,死頂著不讓自己趴在地上。
不知過了多久,身上的壓力方才漸漸撤去,趙四海手臂一軟,再也堅持不住,悶哼著趴在地上,像條離水半日的魚。
沒有考官,沒有問題,趙四海在屋中趴了半日,才有弟子推門進來,一聲不響地將他拖了出去。外麵的天色已經漆黑一片,這次沒人與他說回去等信兒之類的話。那弟子朝他踢了兩腳,見他渾身酸軟走都走不動了,冷哼道:“廢物!”。然後便扛著他出了寒潭的區域,還沒到後山呢,便將他隨便丟在一片草叢之中,拍拍手走了。
趙四海在草叢中心如死灰,淚如雨下,他知道這回是徹底沒希望了。雖然不知道前麵兩輪麵試考較的目的何在,但這第三輪的麵試,肯定是被淘汰了的。仔細回想那股恐怖的威壓,其中仿佛藏有一縷冰寒火焰,宛若一條小蛇在他周身上下遊走穿梭,所到之處血脈隨之賁張,靈力也會不受控製地鼓漲跳動起來。
趙四海在草叢裡待了半宿,方才掙紮著爬起來,步履蹣跚地回了後山。到了靈田邊上的簡陋小屋中,一頭倒在隻鋪了一層草墊的床上,隻覺得骨頭縫兒裡又酸又痛,連抬下指頭都沒了力氣。
他在屋中連著躺了兩天,滴水未儘,啥都沒吃,直到豬場那邊沒人過去掏糞,派人過來詢問,才發現麵色蒼白發著高燒,滿嘴胡話的趙四海。開脈修士極少生病,主管靈田的胡老七聽說掏糞的小子病了,還親自過來看望過他,卻是啥藥都沒給,隻說年輕人身子骨結實,扛一扛就過去了。走時還丟下一句說,若是趙四海不能儘快恢複,那掏糞的差事可就要交給彆人乾了。
趙四海萬念俱灰,病得連起床都難,虧得兩個弟弟聽到消息,輪流過來照看,在床上躺了七八天,這才漸漸緩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