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忘筌到底得了那殷蠻子什麼好處,竟然同意將寒潭邊上的宅院,換了後山的半片山坡。”風夫人宛如熱鍋上的螞蟻,在院中走來走去,見吳石庸坐在桌邊盯著棋盤上的殘局發愣,風夫人眉毛一立,衝過去將棋局攪亂,瞪著他道,“你倒是拿個主意啊!”
吳石庸仿佛被霜打過的茄子,沒精打采道:“許忘筌這一走,咱們的日子怕是不好過了。”
“耿雲那老糊塗,偏說那姓許的可靠,這下倒好,你們商議的那些爛事早晚傳到殷蠻子的耳朵裡。”風夫人埋怨道。
吳石庸長籲短歎一陣,忽然道聲“罷了”,然後直起身子,整理一下袍袖,喚上隨身服侍的弟子就要往院外走。
風夫人忙攔著他道:“你這是要去哪裡?”
“還能去哪兒?”吳石庸苦臉道,“自然是去老祖辦,殷蠻子那處拜訪了。”
風夫人呆道:“為、為何要去拜訪他?”
“大勢已去啊。”吳石庸道,“肉已經將許忘筌吃了,我們再拖下去,連口湯都喝不到。”
“你也要將學許忘筌,將咱家的宅院交予殷蠻子?!”風夫人情急之下,尖聲叫道,“吳石庸,你是不是瘋了?那許忘筌家中才有幾座宅院,咱家三十多座宅院,你就這麼交給那殷蠻子?”
“我這宅院是要交還給老祖的,與殷蠻子無關。”吳石庸糾正她道,“我自接手巨門主事以來,老祖對我信任有加言聽計從,眼下老祖為了興建山門為難,咱們這些做弟子的,也應該......”
“行了行了,你少給我扯這些......”風夫人不耐煩地打斷他道,“我就不明白,你這是抽了哪門子的瘋?不等那殷蠻子上門討要,你倒主動貼上去,真是賤氣!”
“夫人!”吳石庸見風夫人鳳目含煞,立刻就要發作的樣子,趕緊將她按回坐到石凳上道:“夫人,還請少安毋躁。”
吳石庸按下性子,好說歹說總算將風夫人安撫住了,這才細細分析道:“那殷蠻子私下裡許給許忘筌多少好處,咱不知道,可眼下花狸峰上下,全是對許忘筌此舉歌功頌德的議論,這對咱們可就是大大的不利啊。”
風夫人朝地上啐了一口道:“那姓許的也是個好不要臉的,捧得越高,到最後摔得就越慘!”
“夫人所說極是。”吳石庸苦笑道,“可那殷蠻子將許忘筌捧得越高,越是顯得那許忘筌顧大局,識大體,豈不就更襯托得咱們隻顧自己,不識時務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