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桌之上,淩雲霄正侃侃而談,說的卻是南方與西荒在餐桌飲食上的規矩有諸多的不同。沒錯兒,在他的口中的確是將指月山所在的地區稱作南方,卻把整個西部以荒字稱之。
就連好脾氣的藍雀都覺得淩雲霄太過盛氣淩人了,孫阿巧等人更是早就翻起了眼白。
淩雲霄對於旁人的態度毫不在意,態度溫和,言辭卻極其犀利。而他的話題,卻是從《鐵達尼》中的種種瑕疵引申而來。
按照他的說法,巨舟鐵達尼所載的那些修士,應該來自武朝的四麵八方,並且根據武朝修士的分布來說,西荒的高階修士相對稀少,距離東方的墜星海又隔著千山萬水,多少西部修士,窮其一生也沒見過海是個啥樣子。而《鐵達尼》中的修士,無論行事風格,還是言語談吐,卻大都帶有明顯的西荒修士的烙印,讓人看著十分彆扭。
殷勤倒是頭次聽說這種說法,笑嘻嘻地請教,到底是哪裡覺得彆扭?
淩雲霄指著桌上這些菜肴道:“彆的不說,就拿這酒席來說吧。在我們南方,從來都是分桌分餐而食,大家雖然共處一室,卻都是長幼有序各自一桌,沒有大家共坐一桌的道理。”說到這裡,淩雲霄朝李天蠍笑笑道:“李前輩出身南方,我所說的沒有錯吧?”
李天蠍抬抬眼皮,不置可否地哼了一聲。
淩雲霄碰了個冷釘子,卻毫不在意,繼續不緊不慢地解釋分桌而食才是君子之道,像西荒修士這般聚攏一堆,從同一個盤子中搶菜,與蠻荒中的妖獸爭食,有何區彆?而那鐵達尼上,無論男女修為,就連老祖們也都聚攏一桌吃喝,讓人看著實在彆扭。
孫阿巧聽他沒完沒了實在忍不住,揚起下巴哼道:“有人若是覺得與我們湊在一起吃喝不雅,何不在邊上單開個小桌?又沒人攔著!”
淩雲霄冷冷地看了一眼孫阿巧,不屑道:“修士之間,達者為尊,一個尚未築基的小輩,也能在飯桌上大放厥詞麼?真是好沒規矩。”
孫阿巧氣的俏臉兒發白,狠狠剜他一眼道:“今天是我們花狸峰的局,有人跑來蹭吃喝,還嫌這嫌那百般挑剔,真是好大的臉呢。”
淩雲霄嘿然一笑,卻不再理她,轉向武家兄弟道:“那鐵達尼不但細節上諸多不妥,若我說,便是其主要故事,也是破綻百出,很不合理。”說到這裡,淩雲霄故意停頓一下,偷瞟了一眼柳鳶,卻見她手握玉簡,還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樣,他的心頭便有點失望。
淩雲霄故作驚人之語,無非是想引起柳鳶的注意,那姓殷的雖然生了一副好皮囊,但言語粗俗無趣,在淩雲霄看來,不過是個外表光鮮的俗物。不知那玉簡中印入的是何種詩詞,竟讓仙子看得如此著迷,淩雲霄很不能逗引得柳仙子離了座位,坐過來聽他談論詩詞才好。他實在想不出,西荒這種偏遠地帶,能出什麼好詩句?
殷勤聽他沒完沒了地指摘《鐵達尼》,也不著惱,笑嗬嗬地又問:“淩道友說鐵達尼的故事不合情理,還請不吝賜教。”
淩雲霄總算盼來這個機會,當即朗聲大笑,果然柳鳶被他笑聲所引,朝這邊望了一眼。他的心中更加得意,伸手一招,掌中現出一柄折扇,刷地甩開扇麵,風度翩翩地扇了幾下,這才整理好情緒,提高了聲量道:“自古便有才子配佳人的說法,若說最不合理,便是那船中仙子怎會看上.....”
“停!”淩雲霄話說了半句,就被殷勤伸手製止住了,他神情錯愕,就見對麵那蠻子嘻皮笑臉地道:“淩道友還是彆說了,《鐵達尼》你們幾個已經看過,我們還沒撈著機會看呢。被你提前說了故事,我們再去看,豈不是索然無味?算了算了,大家還是吃酒,鐵達尼是好是壞,誰也不要再提。”
淩雲霄好容易才將柳仙子的心思從玉簡中拉了出來,沒等他發表高見,就被殷蠻子生生叫停,那滋味就好比,洞房裡剛挑開新娘子的頭巾,還沒來得及往床上抱,便被人一把捏住了卵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