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題是,即便花狸峰建造了如此大的賭坊,又去哪裡尋幾千賭客來?武傳芳冷靜下來,越想越覺得殷勤怕是少年得誌,驕狂之下犯了好大喜功的毛病。
臨淵雖遠,武傳芳對於花狸峰的一行園卻也有所耳聞,在臨淵眾多修士眼中,花狸峰砸下海量的靈石,在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大荒原上,生生造起一座專供人享樂遊玩的“一行園”來,實在是個太過瘋狂的舉動。
要知道一行園距離最近的大型城池——倉山郡城也有千餘裡遠的路程,莫說尋常的凡人,便是開脈的修士,又有幾個會不辭辛苦,千裡迢迢跑到荒原深處玩耍?一行園裡的花樣再多,還能超過屹立幾千年的倉山郡城去?
甚至有人早早便下了斷言,花狸峰建設一行園之舉,不是瘋狂,而是愚蠢。
武傳芳正嘀咕著,殷勤指訣一點,空中的幻境也隨之變化,敢情這貨並非隻建了一座超大型的廳堂,映入武傳芳眼簾的豁然又是一座規模相仿的大廳。
“剛剛那間,是凡修皆可入場的台案區稱為麒麟廳,這一間卻主要是用來接待凡人的,叫做彩鳳廳。”殷勤興致頗高,指著這座廳堂裡擺放的密密麻麻的千餘個“櫃子”道,“這些都是花狸峰專為凡人設計的法器,耍起來很是有趣呢。老哥現在看到隻是個效果演示,實際上彩鳳廳裡還空了大半,莫看這些法器雖然簡單,量卻實在太大。咱們一行園裡煉器的工程量本就不少,實在顧不過來,眼下也就做出百餘件而已。我這次來臨淵,也是想看看能否將找些靠譜的煉器作坊,將這部分法器的煉製外包出去。老哥若是有可靠的關係,不妨介紹與我?”
“你竟然專為凡人準備了座大廳?”武傳芳心頭大奇,要知道臨淵內城的兩大賭坊,莫說凡人就連激活了血脈的蠻人也要有相熟的人族修士引見,才準進入的。更何況,聽殷勤的口氣,他竟然專門為凡人煉製了賭錢用的法器?
武傳芳仔細觀瞧,隻見每個法器“櫃子”的前頭並排擺了兩個高凳,他實在搞不懂用這東西耍錢是怎麼有趣兒法。
“這叫角子機,最少隻需一角銅便可投注。”殷勤的話讓武傳芳驚得下巴差點砸在地上,他扭臉兒盯著殷勤,心道:這小蠻子到底是精明還是傻子?一角子便可下一注的玩意,竟然要煉成法器?在修士眼中,未開脈的凡人根本就是螻蟻般的存在。凡人想賭錢?弄幾塊石頭玩玩踢蛋兒,砸寶之類的粗淺把戲,過過癮得了。
武傳芳心中不屑,卻不好澆殷勤的冷水,他猶豫片刻,換個角度委婉道:“一角子便當一注的話,這、這也太低了些吧?老弟打造法器可都是以靈石計的,以角子投注的話,純靠抽頭的話,怕、怕是不好回本吧?”
要知道打造煉製一件法器,哪怕是柄耕地用的鋤頭,也值一枚低階靈石。而殷勤口中的角子,卻是比銅板還不值錢的銅角子,基本上一枚銅板可換十個銅角子,這東西雖然也算武朝官方認可的幣種,但幾乎隻在凡人之間流通。按照武朝的官價,一枚低階靈石折合成銅板的話,就是一萬銅板,換作角子的話,可就是十萬角子!武傳芳實在想不明白,殷勤在彩鳳廳裡砸下幾千枚低階靈石,全靠凡人一枚枚銅角下注的話,賭坊從中抽頭的話,彆說賺錢,就連成本也不知猴年馬月才能收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