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勤拖著那慫蠻,硬著頭皮往飯堂外麵走,直到那些王府護衛讓開道路他才偷偷鬆了口氣。剛才若是真被那群王府護衛攔下,說不得就要撕破臉皮,豁出去暴露了身份,也要大鬨一場了。
他雖不會對王府的人下手,那些個指月山的雜役肯定是要一個不留全都弄死的。這也是他有意在那胖大管事麵露些底細的原因,能夠以這種速度突襲對手的人,顯然不是一個宗門雜役能夠做到的。那胖大主事隻要腦筋夠用,必然能夠推測出他的身份絕非一個普通的雜役,那樣的話,胖大主事就會麵對一個難題——到底要不要逼迫殷勤自曝身份?
莫要忘記,剛才這屋裡可是有不少人都對那花狸老祖汙言穢語的,倘若一定逼迫這花狸峰的雜役亮出真正身份,其實就是等同於逼迫此人為了維護老祖和宗門的顏麵,生起殺心。真若到了那個地步,莫說飯堂中這些粗鄙雜役難逃活命,就連王府護衛,也難免受到波及。
殷勤那一下子突擊的速度,足以讓胖大主事明白,憑借這種鬼魅般的速度,他有很大的機會能搶在胖大主事激活禁製陣法之前,先行撂倒了他。
幸好,那胖大主事是個聰明人,深知在這種情況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好處。雙方在瞬間達成了心照不宣的默契,胖大主事乾脆裝糊塗,將他放行出了院子。殷勤能夠繼續扮演一個宗門雜役的身份,不需要做出魚死網破的舉動,胖大主事也因此避免了一場有可能危及其地位甚至性命的衝突。
至於那指月山的領頭雜役,明眼人都能看出來,其實是著了花狸峰那醜蠻的道兒。大家都是明白人,指月山先後已經有兩人栽在醜蠻手下,莫說有嚴禁惹事的王府管事在一旁虎視眈眈,即便是在能夠公平鬥法,絕命搏殺的校場上,誰也沒這個膽量,敢站出來挑戰那醜蠻。
既然王府那胖大管事都沒有攔下花狸峰那兩個蠻子,剩下這幫子修為淺薄的雜役,誰敢冒頭挑釁?都是走南闖北的老油條了,雜役們即便一時間沒能想得那麼深,卻也懂得明哲保身的道理,幾個指月山的雜役圍在領頭雜役的身邊忙活一通,最後不得不小心翼翼地向胖大主事請示,要將這位被禁製陣法嚇尿了的領頭人,抬到府外救治。
胖大管事自然無不應允,最好這幫子惹事的全都自覺滾蛋,隻要讓他順順當當辦好這個差事就行。
在胖大主事的招呼下,又有一群王府雜役,進來收拾,一時間飯堂裡麵鬨轟轟地亂作一團。
至於拖著慫蠻出了院門的殷勤,卻也不能任由他在王府裡麵亂走,幾個王府護衛在胖大管事的示意下,與他倆保持著三五尺的距離,一邊監視,一邊提示殷勤出府的路徑。
出了飯堂所在的院門,殷勤在護衛的指引下,沿著蜿蜒小路繞過一座假山,忽然聞到空氣中飄來一股子飯菜香,他的心中不由得一陣感慨:奶奶的,今天真是倒黴透頂,被花雲裳抓了壯丁不說,抬了半天轎子,最後連個工作餐都沒能混上!這可是腳心上長痦子,點兒越來混越低了。不行,不行,回去得好好想個法子,可不能任由花雲裳擺布。說白了,那婆娘修煉道法是把好手,為人處世的經驗實在差的遠了,加之出身的萬獸穀又是個專門與妖獸打交道的宗門,地處蠻荒深處,從小便沒見過什麼失眠,一旦來到這繁花似錦的超大城池,難免胡亂出主意。
“順著這條路,一直往前,還要穿過三座院門才到王府的側門。”殷勤身後跟隨監視的一個王府護衛,見他拖著人在地上留下一道屎尿痕跡,忍不住指著牆角的一處水池提醒他道,“你可以先將他弄到那邊,簡單清洗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