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脈反噬肉身?玉潤脫胎儘毀!”雲裳結束了每日清晨一個時辰的打坐煉氣,下了暖塌便喚藍雀進屋,聽她憂心忡忡地說起殷勤的狀態,雲裳也暗自吃了一驚,她臉色微微一沉道:“人族修士,專從靈根煉氣入手,雖然高明,卻也不是成就大道的唯一途徑。而蠻人血脈之事,同樣是玄之又玄的東西,蠻人或者靈獸在血脈進階過程中需要經曆的種種變化,更是各不相同,即便是掌教真人也不敢妄下結論。”
藍雀知道她的結論下的武斷了些,忙理順了思路,將在殷勤屋中所見,仔細說與雲裳。
雲裳聽說殷勤不但身材變化頗大,一身如玉的肌膚全都變成了老樹皮般粗糙,而且膚色還蠟黃蠟黃的如同染了重病一般,不禁沉吟道:“所謂玉潤脫胎與金頑換骨乃是人族修士走體修的路子,所需要經過的兩種境界。若是與通過靈根煉氣的修士相比較的話,玉潤脫胎大致相當於築基中期的境界,而金頑換骨則介乎於假丹與金丹之間。至於體修所說的肉身成聖,據推測應該就是相當於煉氣一途的元嬰大能。隻不過在金頑換骨與肉身成聖之間應當還有幾種小境界,卻因為斷了傳承,誰也說不清楚。體修一途實在艱難,莫說肉身成聖,近三五千年來,就連金頑換骨這等境界也未曾聽聞有人達到過。”
“老祖所言極是,體修的確太難了。”藍雀點點頭,順著雲裳的思路道,“諾大蠻荒,億兆人族之中能夠修到玉潤境界的,也不過一掌之數吧?”
“若是算上蠻人,應該不止這些。”雲裳像是對藍雀說,又想是在解釋給自己聽,“蠻人走體修路子的不在少數,但他們的法子是以淬煉血脈為主,從內向外,與人族依靠藥石之力,由外而內的路數正好相反。即便有蠻人的肉身達到了玉潤脫胎的程度,也未見得就能表現出來皮膚如玉的樣子。”
藍雀聽懂了雲裳的弦外之音:“老祖的意識是說,殷勤之前的玉潤,並非人族修士的玉潤?”
若是純論肉身強度的話,那小子的境界比玉潤脫胎還是稍微高超了些。雲裳心中轉過如此念頭,卻是沒有對藍雀詳細解釋,她回想起被那小子的舌尖“偷襲”那一下子,忍不住哼了一聲道:“那小子既然不是玉潤,何來的金頑?若我說,那小子八成是在血脈上又有變化。”
藍雀這才放心道:“聽老祖這般說,殷勤的修為又長進了啊!”
“我隻說他的血脈有所變化,未見得就是好事。”雲裳故意留個活話,嘴角一彎道,“至少那小子沒法靠著皮肉賺取靈石了。”
藍雀當初也是在殷勤皮膚上花過靈石的,不由得臉頰微紅,正不知如何接茬兒,就聽門外傳來殷勤的聲音:“不屑弟子殷勤,給師尊請安了,弟子在王府闖下大禍,連累師尊,還請師尊重重責罰。”
雲裳眼睛一亮,旋即扳起麵孔,冷如寒霜地哼了一聲。
藍雀見狀,也不敢在一旁看熱鬨,又見雲裳朝她使個眼色,忙會意地將殷勤引入屋中,讓他在雲裳麵前老實跪了,這才悄無聲息地退下。
“臭小子果然變化不小,跪著竟也這麼高了!若是站起來,我豈不是隻能及得他的胸口?”雲裳背負著雙手,圍著殷勤左轉右轉,雖然拿捏著師尊的樣子,心中卻在嘀咕著,“其實換了一身老皮,雖然粗糙了點,卻也未見得是個壞事,省得成天介被女修們圍著摸摸索索的,好沒意思。嗯,唯一就是這個膚色,還真是枯黃枯黃的,人又瘦的不成個樣子,真像是病了好久似的。或許是他血脈進階消耗太過的原因,日後多吃些滋補之物,身材膚色還能有緩?”
殷勤聽藍雀腳步走遠,關了遠門,直挺的身子忽然一軟,改跪為坐癱在地上道:“師尊手中可有妖獸肉乾之類,可以充饑的東西?弟子實在是餓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