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分,斜陽將一道道的光灑在臨淵湖上,微風徐來,吹散了湖麵蒸騰的霧氣,隻剩下一片波光粼粼的金色。每天到了這個時刻,湖邊的遊人就會更多一些,有人說,隻有在傍晚才能看到臨淵湖最美的一麵。
武傳芳祖傳的宅院就建在臨淵湖邊上,甚至將一段七八裡的水岸包圍在院牆之內,花狸峰的弟子們隻需在暖雲彆院之內就能欣賞到臨淵湖景。甚至雲裳老祖興致好的時候,也會帶著座下仙子們來到這湖畔,一邊欣賞湖景,一邊對弟子們傳授一些道法心得。
金丹老祖親自講法,這可是極其難得的機會,每天到了傍晚時分,就有許多花狸弟子早早來到這邊侯著,希望能夠親耳聆聽老祖的教誨。
隻不過今日的情形卻與前幾日大不相同,不但湖邊寥寥無人,就連彆院之內偶爾有弟子行走,也是臉色凝重,腳步匆匆。至於那些仆役雜役,行動更是小心翼翼,全都默默做活,連說話都是壓低了嗓音。整個暖雲彆院,全都籠罩在一片沉悶而又緊張的氣氛當中,而造成這種情形的原因隻有一個——殷主任又雙叒叕闖禍了!
按理說,大家對於殷主任闖禍這種事情應該早就習慣了的,但是殷主任竟然連累老祖被雷劈,再一次刷新了花狸弟子們對於殷主任闖禍能力的認知。誰都想不到,這才過了幾天,殷主任又闖禍了,而且從雲裳老祖“咆哮暴怒”的態度來看,這回殷主任闖的禍,比害老祖挨雷劈還要嚴重的多。
更讓大家心中惴惴的是,這一次連老祖身邊的女修仙子們都不知道,殷主任到底闖了何等禍事,大家隻能從雲裳老祖的絕無僅有怒火中揣測一二。甚至有些弟子已經悲觀地認為,殷主任多半已經被雲裳老祖收回功法,逐出山門了。
整個暖雲彆院之中,隻有藍雀、鶯兒以及孫阿巧等少數幾人知道,今天一早,雲裳老祖可是興衝衝地被殷主任領著去了南門坊市的。臨走時,雲裳老祖還笑嘻嘻對藍雀提過一嘴,要讓殷主任買些新鮮當令的蔬果土產回來,給大家嘗鮮呢。
哪知道還不到晌午,雲裳老祖便臉色鐵青地一個人回來了,不但撞碎了暖雲丹室的大門,連她屋中的幾件精美茶具全都掃到地上,摔得粉碎。聞聲趕來的藍雀和鶯兒全都嚇傻了,她們服侍雲裳許多年了,極少見她發怒摔東西,更不用說將大門一掌拍碎的情形。
藍雀提心吊膽地試探著,隻問了一聲:“主任.....”便被雲裳以老祖威壓橫了一眼,嚇得她趕緊將剩下的話全都咽了回去。
藍雀與鶯兒一個字兒都不敢多說,默默收拾了地上的三碎瓷片,見雲裳竟然將盛了大半雷芽子的茶罐兒全都摔碎了,兩人對望一眼,心中升起不詳的預感——殷主任這回怕是在劫難逃了!
藍雀與鶯兒還想在暖雲丹室門口侯著,卻被雲裳乾脆趕出了院子。兩人心事重重,剛剛回到所住的宅院,便被早就等候在此的肥滿,靈鵲等人圍住了,大家紛紛打聽,老祖到底因何動氣?
藍雀與鶯兒對視一眼,隻有苦笑搖頭,雖然不知道老祖為何動怒,但肯定是與殷主任脫不了乾係的。
“莫非是殷主任隻顧著自己逛街,與老祖走散了?”靈鵲猜測問道。
“那樣的話,殷主任肯定早回來了。”肥滿搖頭道,“而且即便是走散了,老祖也不會發這麼大的火兒。若我說,八成是老祖看上了某件寶材,主任財迷沒舍得買。”
“應該不至於。”瓜皮沉吟道:“你當老祖與你一樣,買不到東西就發好大脾氣?再說了,以老祖的修為眼光,在那等凡仙混雜的坊市之中,能有幾樣東西能入的了老祖法眼?”
肥滿眼珠兒轉了轉,又想出一個可能性道:“要不然便是殷主任在坊市裡看到了哪家貌美的小娘子,被迷花了眼,惹的老祖不高興了?”
此言一出,院子裡便宛如被人施展了靜音術一般,七嘴八舌的女修們全都不說話了。
“老祖那屋碎了茶具,我去再備一套。”藍雀與鶯兒忽視一眼,率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