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采娘醉眼迷離,被殷勤隨口念了幾句濃情豔詩,立馬崇拜得不了,非說殷主任文采了得,讓身邊婢女取來筆墨,硬要殷勤即興給她提兩句詩。
殷主任連連推辭,隻說自己隻是個小倉山出來的蠻人,字兒都人不全哪是作詩的材料?
武采娘不依,直說殷主任可是《花狸練氣決》的總編纂呢,隨便提兩句就行。
殷勤推脫不過,咬著筆杆子,憋了半晌,瞄著武采娘半日,終於提起筆,在紙上寫了兩句:“粉麵含春威不露,丹唇未啟笑先聞!”
寫罷這兩句,殷勤將筆一擲,哈哈大笑道:“久仰郡主大名,今日一見才知聞名不如見麵,郡主海量豪氣,讓人心折。殷勤肚子裡真是沒啥墨水,好歹對付這兩句,讓郡主見笑了。”
說著,他的身子也晃悠起來,直說醉了醉了,便要起身告辭。
武采娘的臉頰也是紅豔欲滴,扯著殷勤的袍袖道:“急什麼?還沒喝好呢,真若醉了,便在我兒歇息。”
殷勤苦笑擺手道:“咱可不比郡主清閒,今兒還有一堆差事等我去做呢。”說著,他的身子又是一趔趄,乾脆勾著邊上一個婢女的肩膀,晃悠道,“走了,走了,再不走,就要陷在郡主這溫柔鄉裡了!”
武采娘聽他說的直白,似嗔似怒地翻他一眼道:“人家還能吃了你不成?!”她也似不勝酒力,擺手又招呼一個婢女上去,一左一右攙扶了殷勤。這貨硬要回去,武采娘也不再堅持,囑咐這兩個婢女定要將殷主任送到轎子上。
殷勤歪歪斜斜,突然在武采娘下巴上刮了一把,嘿嘿笑道:“好香,且、且滑。”說罷,一手摟著一個婢女轉身行去。
武采娘愣愣地站在那裡,直到殷勤的身影消失在假山後麵,方才摸了摸她下巴,臉上醉意全然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高深莫測的神情。
好一陣,殷勤醉醺醺的聲音早已經不可聞,武采娘的身後傳來緩緩的腳步聲,她也沒有回頭,隻喃喃地道:“殷蠻子果然厲害啊,我就是想不通,小倉山那種偏僻之地,怎會冒出這種人物?”
“他不是告訴你了麼?英雄莫問出處。”身後,男人淡然道。
武采娘回過身,映入眼簾的是一襲水月法袍的武通天,她的眼中閃過一抹莫名的神采,緩緩靠過去道:“他說這話的時候,你就已經來了麼?”
“在那之前。”武通天抬手替她理一下稍顯散亂的雲鬢,目光卻越過了她的頭頂,望向了臨淵湖的對岸,那是暖雲彆院所在之處,武通天輕輕籲了口氣道:“他說這句話時,曾往我所站立的地方看了一眼,卻不知是不是被他發覺了。”
“不會吧?”武采娘皺眉道,“通天哥已是半步金丹的境界,那殷蠻子不過剛剛築基而已,我觀他的血脈不過在兩三階之間,以他的修為,怎會覺察到通天哥就在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