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喝醉了,老大家的還不扶老大回去休息?”賈赦誇獎元春賈母雖然聽得高興,但老大偏偏批判程朱理學,萬一傳出去於老大不利,趕忙阻止他繼續說下去。
“哦?是。”邢夫人看熱鬨看得正歡,半晌才反應過來,讓賈母又是一頓氣結。她這是找的什麼媳婦呀!該伶俐時從來不伶俐,平日裡到抓尖要強鬨得大房不安寧。
賈赦離席沒過一會兒,劉姥姥到了。
"請老菩薩安。"劉姥姥一進門就看到被一群花枝招展小丫頭圍在中間的賈母,連聲問號。
劉姥姥雖然貧寒卻同王夫人掛著親,賈母欠身問了好。隻見劉姥姥雖然一身粗布衣裳卻格外精神,乍一進門有些縮手縮腳互相問過好後神態便舒展開了,不是那種上不得台麵的普通鄉間農婦。
問好後,招待劉姥姥坐下,賈母無話找話問道,“老親家今年多大年紀了?”
聽賈母問話,劉姥姥又站起了身,“我今年六十了。”
“比我還大上幾歲,你身體還這麼健朗。”賈母見劉姥姥一路趕來又是站又是坐,一點兒都沒顯出疲態,心裡還是有些羨慕的。
“老親家好巧思,弄出這般精致的福果兒來可見你還有後福呢。”
賈母的誇讚讓劉姥姥手腳都不知道放到哪裡,“托老菩薩的福。”
接著又說,“我們聲來就是受苦的人,老太太生來就是享福的,若非沾您的光我哪裡來的福?”
一做出星空福果兒掌櫃就獎勵了一回劉姥姥,然後王夫人又賞賜了一回,加上在王夫人鋪子裡月錢月月不少。有她這份補貼,女兒家已經緩過勁來正尋思著找個好大夫給女兒看看婚後多年未孕的事。
劉姥姥對榮國府和賈母的感激是發自肺腑的,在場都是人精子,如何感覺不到劉姥姥的真誠。賈母的笑容多了幾分真心,“今兒個既然認了親就彆急著回去,不嫌棄我這裡就住上幾日再回去。”
能夠在榮國府住上一兩日劉姥姥怎會不肯,當下就應了下來。
王夫人露出一個滿意的笑容,說來劉姥姥和她沾著親帶著故,討得賈母喜歡自己臉上亦有光。
她不是個善於言談的,元春代替她招呼劉姥姥“家裡還有幾間空屋子,您老隻管安心住下,閒來無事陪老祖宗說說話,講些外麵的新聞趣事也是好的。”
元春話音落下,劉姥姥心裡最後一絲不安也去了。
乾住著無事怪彆扭地,陪老太太說話等於有事做了,劉姥姥頓時有了底氣。
上門就是客,好歹不能讓主人家厭煩才是。
吃完宴席,馬鴛鴦忙命個婆子帶著劉姥姥去洗澡換衣服,衣服是隨手拿的,即使對馬鴛鴦而言不算什麼好衣裳。對劉姥姥而言卻是破天荒的頭一回穿上綢緞,衣服一上身,路都不會走了,深怕弄皺了衣裳。
“這樣的衣裳還多的是,你隻管放心穿。”馬鴛鴦看出劉姥姥的局促笑著解釋,又拿來了兩套麵料更好的換洗衣服。
“這些都是外麵人送老太太的,沒上過身,老太太不穿外頭的衣服正巧給你。”
劉姥姥雙手合十念了一串佛號仔細將衣服包好收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