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降大雨,賈赦和往常一樣帶著賈璉放鴿子。
“雨這麼大,今天就不訓練了吧!”賈璉眨巴著桃花眼的哀求,彆看隻是揮旗指揮鴿子,他爹卻要求站在大雨中揮旗。他什麼時候受過這種罪,偏他爹有理的很,什麼他就該吃吃苦才知道生活的美好,還有什麼自立自強比依靠家族更有保障等等。
“不行,訓練鴿子如同逆水行舟不進則退,一日都不能停。”賈赦義正言辭的拒絕。
賈璉隻好跟著自家老爹去了梨香院。
“我跟你說,彆自以為聰明,鴿子聰明著呢,它們也會犯懶。隻要人懶了養的鴿子就懶了,這樣就不得用了。”
賈赦一麵在雨中揮舞著紅旗一麵跟賈璉耐心解釋,“你想啊!鴿子如果懶散如何能飛上千裡路送信?”
賈璉連連點頭,忽然,鴿群中出現兩隻黑色的鴿子,賈璉立刻喊道,“爹,你看,黑子回來了,黑子回來了。”
賈赦定睛一瞧,果然是那兩隻去揚州的黑鴿子蛋回來了,忙換上白旗揮舞幾下,黑鴿子隨著大隊紮進梨香院。
“你繼續訓練,我帶著它們去看老太太,讓她也樂嗬樂嗬。”賈赦抓住鴿子後交代賈璉,獲得兒子白眼兩枚。
他權當沒看到,這小子越來越沒大沒小了,不過這樣的賈璉卻讓他欣慰不少。現在的賈璉並不懼怕他,而是打心底敬畏愛戴賈赦,這正是賈赦希望的。
“老太太,你看妹妹的信到了。”賈赦衝進榮慶堂,賈母還沒起身呢。
“哎喲,大老爺您身上怎麼淋成這樣了,快在耳房換身衣裳,不然老太太心疼您受罰的還不是我們下人?”馬鴛鴦殷勤地將賈赦帶到耳房而後就去通知賈母了。
楊老頭的女兒楊鴿子聽說黑鴿子回來了,一頭紮進耳房正巧碰見賈赦換衣服,慌忙紅著臉退了出去了。
“死蹄子,站在門當中做什麼?當門神呢?”馬鴛鴦返身回來看見楊鴿子臉紅紅的,笑著打趣。誰知楊鴿子聞言捂著臉就跑了。
“這個蹄子,真是的,該討賞時偏偏跑了。”馬鴛鴦輕聲抱怨一句,步入耳房,大老爺已經換好了衣服。
“老太太已經起身了,聽說姑奶奶的信到了高興壞了,讓您立刻就帶著信去呢。”馬鴛鴦見賈赦壓襟的玉佩沒放正上前幫忙整理了一番。
握起鴿子,賈赦大步到了榮慶堂的正廳中,賈母已經候在那裡了。見賈母明顯沒有細細裝扮就出來,賈赦鼻頭一酸。
“快讓我看看敏兒信裡都寫了什麼?”賈母一見到賈赦迫不及待討要信件。
賈赦忙收拾好情緒,將信取出,因為這兩隻鴿子訓練時間短還沒來得及進行負重訓練,所謂的信不過是幾張便簽。就這也讓賈母夠高興的,想到那滿院子的鴿子,賈母已經計劃以後日日給女兒寫信了。
“這批鴿子能帶幾頁的信紙,等訓練出來您天天給妹妹寫信,寫到她煩為止。”賈赦打趣賈母。
“老婆子我正愁沒人說話,要是能日日和你妹妹寫信再好不過。”賈母笑嗬嗬的應了下來。
馬鴛鴦在一旁突然苦了一張臉,賈赦忙問她怎麼了。
“奴婢提前可憐可憐奴婢的手。”馬鴛鴦稍稍賣了個關子,然後說道,“大老爺養那一院子的鴿子恐怕都有上千隻了,那奴婢豈不是至少要幫老太太寫上千封信?”
馬鴛鴦的話逗樂了眾人,笑夠了,賈母又道,“你個拈輕怕重的,偏要累著你,以後老婆子我每天給敏兒寫三封信。”
賈赦跟風笑鬨,“哎喲!那我一年後可要問問妹妹老太太一年寫了多少字?少說也要百萬來字了。”
眾人又是笑成一團。
“哼,我和你妹妹說私房話百萬來字哪裡夠?那得數十兆,到時恐怕你的鴿子都不夠用。”
賈赦衝賈母豎起了大拇指,“老太太牛氣,兒子跟著您的節奏走,再養上幾千隻鴿子!”賈赦將胸脯拍得咚咚作響,“您看,梨香院還是有些小了,住不下呀!再者,這麼多鴿子在家裡擾民,下人光打掃鴿子糞都打掃不過來。”
賈赦感歎鴿子直腸子,練習飛行時又不可能隻在梨香院上空,榮國府自然就遭了秧。每日裡都要多派不少人打掃鴿子留下的紀念物。最討厭的就說房頂上的紀念物,榮國府國公府邸屋頂自然是重簷廡殿式的,黑活瓦片沾上鴿子屎打掃起來不是一般的麻煩,特彆是屋脊上幾尊神獸更是不好打掃。
賈母正是喜歡鴿子的時候,想了想讓馬鴛鴦拿來一紙契書交給賈赦,“這是南城一處園子,隻有十畝地,養鴿子正好。”
賈赦喜不自禁,忙收起契書讓人去收拾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