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廂,王夫人一想到邢夫人因為銀錢對張姨娘下狠手就後怕不已,拍著胸口對周瑞家的說道,“我懷寶玉那年她瞅我的眼神就總不太對勁,幸而當時一心安胎沒怎麼出門,否則還不知道能不能順利產下寶玉呢。”
其實王夫人純粹想多了,邢夫人再沒腦子也不對她下手。再者,推張姨娘也是一時激憤,外加賈赦遣散諸妾間接漲了她的氣勢。
否則借她一百個膽子也不敢推張姨娘。
也就是張姨娘懷孕以來賈赦還沒去過她的房裡給邢夫人一種誤導,以為張姨娘失勢了,以為賈赦並不在意她肚中的孩子。
審時度勢,欺軟怕硬她還是懂得的。直到被關進家廟裡她明白過來,就算賈赦不喜歡張姨娘了,她肚子的孩子也是賈家的種不是她一個外人能夠殘害的。
可惜悔之晚矣。
被牽連的還有王善保家的和費婆子,兩人沒有邢夫人的好待遇,直接彆關到柴房去了。
“人家跟著主子是吃香的喝辣的,咱們怎麼這麼可憐,福沒享上還受牽連,不知道能不能活著出去。”王善保家的怨氣滿滿。
費婆子耷拉個腦袋不說話,忽然,門洞大開,兩人抬眼一看是張姨娘房裡的紫紅。對視一眼,渾身一抖,紫紅這個時候過來定然沒有好事。
“哼,這會子怎麼不說話了?當初是誰在太太,哦,不,刑氏那個毒婦麵前嚼舌頭說什麼姨娘偷盜錢財的?怎麼,這會兒被貓兒把舌頭叼走了?”紫紅氣得渾身顫抖,眼見小公子再過一個月就能順利出生了,偏偏出了這檔子事。她身份低微不能拿邢夫人怎麼樣,對付一兩個邢夫人手下的爪牙還是可以的。
“紫紅姑娘說的哪裡話,我們也都是奴才,也是聽主子話的。真沒讓大太太衝姨娘下手啊!”王善保家的帶著幾分委屈說。
現在可不比從前,以往仗著邢夫人陪嫁的身份連張姨娘都不放在眼裡。形似比人強,此時對著紫紅也不得不舔著臉哀求了。
“我發誓,我要是有那個壞心思就讓我頭上生瘡腳底流膿不得好死。”王善保家的見紫紅對自己的話不為所動,立刻舉手發誓。
“你!”紫紅也被王善保家的誓言給震住了,時人極為相信誓言,講究的人說個死字都要呸呸呸一陣子呢。王善保家的發了如此毒誓讓紫紅遲疑了。旋即,她反應過來,冷笑道,“哼,你是沒有那個心思,可你們都是幫凶!”
“你們委屈,我們小少爺更委屈?他連睜眼看看的機會都沒有了!”紫紅紅著眼睛,邢夫人看似賭輸了錢,實際上因為早期為了討好賈母投了10兩銀子壓老爺中隻能算不虧不贏。
照常理,雖然不賺錢但沒有賠錢也不至於讓人發瘋,可惜偏偏不知道是誰跟邢夫人說了王夫人和張姨娘大賺一筆的事。頓時勾起了她的無名怒火,她不敢將王夫人怎麼樣卻不將張姨娘看在眼裡,當下就帶著人去張姨娘房中一頓打砸,搜出了近兩千兩銀子。
邢夫人反而越發惱怒,一個姨娘手頭就有兩千兩銀子,肚裡又有孩子,若順其發展下去還不知道日後大房誰當家呢。
立時,她決定不讓張姨娘順利生出孩子來。
本來她打算鈍刀子割肉,可張姨娘是什麼人,人精子一個,邢夫人屁股一撅就知道她要拉什麼屎。見丟了錢財也不可能善了,一番冷嘲熱諷,若是普通人定然會有所顧忌不敢下手。可邢夫人不是普通人呀!張姨娘失策,反而將邢夫人刺激的發了瘋,不管不顧的推倒了張姨娘。
邢夫人的惡婦的名聲是徹底傳出去了,連聖上也有所耳聞。
“看來賈赦被這惡婦給牽連了,聽說他好色的名聲傳出來還有他那婆娘的一份力。”聖人搖頭道。
“好媳婦配不上好兒子,好兒子配不上好媳婦啊!”聖人有感而發,他雖為天下之主,給兒子挑選的自然都是賢淑貞德的女子,但就這樣也有諸多不滿意之處。
太子妃賢良淑德,就是沒兒子,不得太子看中。
老二媳婦能生,但嫉妒成性、行事囂張,鬨得二皇子不敢在妾室屋裡多呆一刻。
老二媳婦倒不似老二家的那般厲害,可老三宿柳眠花壓根不將自己老婆放在眼裡。他一個當爹的總不能拘著兒子和誰同房吧!
老四兩口子倒是不錯,美中不足,子嗣太單薄了,倒如今隻有金旭一個孫子。
老五才大婚,目前看不出好賴,暫且冷眼旁觀。
榮國府出了這種事,原本計劃的宴席自然隻能取消了,賈赦窩在房中鬱鬱寡歡看得金誠心裡不爽利。
“四哥,賈赦這個樣子也不是個法子,時間久了人都廢了。”金誠急火火地跑到四王府,一開口就讓四王爺一頭黑線。
“你姓金還姓賈?給你交代的活乾完沒有?”要說四王爺也不是不看重賈赦,隻是人家這會子喪子之痛,他怎麼好打擾。不知道為啥他弟弟天天正事不乾就盯著賈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