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山對賈赦而言是件輕鬆寫意的活計,一介紈絝,為了尋摸蘭草穿山如林也不是什麼大事。賈赦在第二世甚至做過專門請假千裡迢迢運送一株蘭草回家的事,這點路程對他而言真不算什麼。
回程的馬車雖然顛簸,但也沒有綠皮火車的擁擠和味道。
因此,賈赦的狀態還算不錯。
賈母見他精神麵貌還不錯,問過一番後撒手讓他先回去休息了。看時間也快到賈璉下學的時候了,乾脆命人在大門口候著讓賈璉回府後先去見過大老爺再來,省得到時賈赦睡了父子見不上麵。
饒是還是被金誠趕在了前麵。
“他怎麼來了。”賈璉有些不爽,悄悄問趙忠。
趙忠報以苦笑,“老爺說他現在有要事和九爺商量,讓二爺暫且回去,改日請安也是一樣的。”
賈赦可沒忘記金誠性向可疑的事,回來一聽說對方誘惑自己兒子去洋貨店立刻豎起所有雷達,警覺起來。嚴防死守,堅決將二人隔離開。
賈璉不知道大老爺的諸多考量,隻覺得父親不喜歡他了,使勁眨巴眨巴快要落淚的眼睛,“父親什麼時候有空?”
“這,小人也不知道。”趙忠的回答讓賈璉越發肯定自己失寵了。
“我就在這等。”賈璉心中有些不安,他可不想再變成以前的沒有娘爹不疼的小可憐。
“這,外麵涼,二爺不若去屋裡喝杯熱茶?”趙忠可不敢讓賈璉在門口凍著。
金誠倒不是一無是處,積極地表示采礦人手他去找四王爺要,煉鋼用爐窖等物他還是找四王爺去解決。
沒辦法,誰讓他隻是個光頭皇子,手下就那麼幾個宮女太監得用,有事自然隻能麻煩四王爺了。
一母同胞的兄弟,不客氣。
金誠用自己四哥是一點都不客氣。
賈赦嗬嗬笑笑,他樂得有人解決這些事情,申請項目資金器材之類的最麻煩了。再者,他這不是利國利民嗎?
金誠一表完態立刻表示自己困乏趕人走,將用完就扔的態度表現的淋漓儘致。金誠哀哀怨怨,他還沒來得及和賈赦說說心裡話呢,然而見賈赦賈赦眼睛都睜不開的模樣又心疼開來,一步三回頭離開了榮國府。
賈璉卻並沒有被安慰到,因為第二日賈赦又忙得沒空管他了。
眼見自己的生日一日日的臨近賈赦卻依然在煉鋼爐和鴿子園之間跑,不是鴿子下蛋了就是煉鋼有進展了,總而言之,他這個兒子不重要。
賈璉氣得牙癢癢,偏偏又不能抱怨,畢竟他爹可是為皇家辦事。沒看賈母每天都樂嗬嗬的嗎?長子長進,次子本分,她哪怕閉眼也能跟老國公交代了。榮國府沒在她兒子手裡敗下去,她不是賈家的罪人!
賈母現在是一點都操心了,每天含飴弄孫好不逍遙。
賈璉卻處在煎熬中,一日一日的,賈赦仍然沒有提起給他慶生的事,賈璉委屈之餘看到迎春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
憑什麼,都是爹的孩子,他還是嫡子,憑什麼迎春的生日他就記掛著。輪到他就是地裡的小白菜,賈璉的哀怨元春第一個發現了。
“璉弟,你最近遇到什麼事了?”元春關切地問。
賈璉抬眼看了眼元春,不太好意思說出口。他已經是定親的人了,說出來丟份兒。
元春卻敏銳的抓住他眼中瞬間的渴望,“我猜猜,再過幾日就是你的生日,你是不是覺得大伯最近忽略你了?”
賈璉不好意思地紅了臉,扭捏道,“你彆告訴鳳妹妹啊!”
元春是王熙鳳嫡親的表姐,兩人幾乎無話不談,賈璉真怕傳到鳳妹妹耳中毀了一世英名。
元春噗嗤一聲笑了,“你是大伯的嫡子,大伯忽略誰也不會忽略你的,放寬心,說不準這陣子大伯就在悄悄為你準備禮物呢。”
賈璉眼裡迸發出希冀的光芒,“真的?”
“反正我覺得大伯肯定有所準備。”元春肯定道,在她想來大伯都肯為一個庶女費心思,對唯一的兒子還能不上心,“隻是大伯最近太忙了,還要準備你的生日禮物不能像以前那樣處處關心你。”
元春的話讓賈璉愧疚極了。
“是了,我光想著自己反而忽視父親,他現在一根蠟燭兩頭燒還要想著我的生日肯定忙壞了,我去尋摸點好吃的給父親送去。”
元春笑道,“正是這個理,看看你剛才的樣子真是丟了大家公子的份兒。”
眼見元春又要嘮叨開了,賈璉連連求饒,“我知道,我知道,對長輩的孝敬不但要掛在嘴上更要記在心裡,還要從心底為長輩考量。”
元春抿嘴一笑,“你知道就好,快去吧!”
想通了賈璉一溜煙兒跑到點心鋪,尋摸美食當然還是在自家鋪子尋摸了,滿京城誰不知道新鮮點心在隆興。
轉過街角,就看見賈赦帶著趙忠進了隆興,頓時想到元春的話。
一麵是多日未見父親想的慌,一麵又擔心撞破父親準備的驚喜反倒不美。猶豫之間,還是決定暫且不進去,如此這般足足在外熬了兩個時辰,賈赦帶著趙忠匆匆離開才晃進的麵點鋪子。
“最近可有新的點心?”賈璉一雙眼睛左顧右盼,心裡癢癢極了,想知道父親為自己準備了什麼好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