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著朱峰夫婦的離開,老大夫也說什麼都要走,陸楠阻止不得,隻能應了他的要求。隻是臨走時,他要求陸楠每隔一些時日便要去見他一回。陸楠心知肚明,老大夫是想到時候考校於她,便也一一應了。
一切危機好像又都潛伏下去,表麵上看來,同往些時候並沒有什麼兩樣,倒也是個和諧模樣。可是誰都知道,這不過是個假象。
並沒有等到三個月,也就在朱峰夫婦回家的一個來月後,那邊就傳來了消息,朱夫人病故了。
陸楠聽到消息時,還有些怔愣,雖然說是三五個月,然而朱夫人到底沒有熬過三個月。也許因著之前早就有了心理準備,陸楠倒並不是很傷懷,隻覺得心頭一陣悵然。
儘人事聽天命,他們已經做了能夠做到的所有了。這世間,生死最讓人無奈。
陸楠很快就帶著陸小鳳趕到了朱家,那裡已經一片縞素,觸目生悲。
朱峰的情緒竟是出乎意料的穩定,除了眼圈發紅,行事仍是很有條理。這無疑讓陸楠放下了兩分心來。
朱夫人去的很安詳。她並不是像之前那樣久久的纏綿病榻,而是在夜裡,悄無聲息的便逝去了。也許是上天終於厚待了這個善良的女人一回,讓她能夠如此安然的離去。
“也許是母子連心,昨夜的時候,停兒非要回來,跟他師傅鬨翻了,然後被斷絕關係趕了回來。那時候她還安慰停兒,讓他不要難過。沒想到今天......”朱峰說著話,沒有看陸楠,眼神沒個聚焦的地方,隻是淡淡的敘述作夜發生的事情。
陸楠張了張口,到底沒說出一句勸慰之言。這種事情,本也不是單薄的兩句安慰可以消解情緒的。她拍了拍朱峰的肩膀,道:“我還在。”
“你當初,是怎麼熬過來的?”朱峰突然問道。
什麼熬?怎麼熬?陸楠被問得一臉茫然,她愣了一會兒,很快反應過來,按照常理來說,她也經曆過所謂的“喪妻之痛”,所以朱峰才有此這麼一問吧。可是她根本就沒有妻子,又何來的喪妻之痛。
見陸楠沒有回答,朱峰便自嘲一笑:“你看我,糊塗了......”
陸楠很快就覺出了不對,朱峰雖然表麵上看來無礙,然而心裡卻似乎跨不過這個坎。她當即回答道:“有什麼不能熬的,那時候小鳳兒才那麼一小點,這麼多年都過來了。我告訴你朱峰,你若是頂不住,我是不會管朱停的。”陸楠語氣的態度顯得非常冷酷:“情誼是什麼?人死了時間長了就什麼都不是,關係好那也是靠人維持的。”
“陸楠......”朱峰有些無奈的苦笑道:“你多慮了。”
“最好是這樣。”陸楠斂了兩分表情,恢複了平時的樣子,語氣有些安慰道:“等把這些事情處理完,我帶你去喝酒。那可是個好東西,一杯下肚,百愁全消。”
“好。”
在陸楠的幫助下,朱夫人的葬禮很快就料理完畢,朱峰的情緒似乎也穩定下來。
陸楠是個說話算話的人,當即就拉著朱峰去喝酒了。她其實對於酒並沒有特彆的喜好,但是如果要喝,卻也沒有怯過誰。
朱峰之前性子就有幾分溫吞,並不愛喝酒,隻是被陸楠慫恿,這才跟著陸楠來了酒館。也因此,酒量可謂非常之淺,非常輕易的就被陸楠灌趴下了。
自己灌醉的人還能怎麼滴?當然是自己背回去了。
隻希望朱峰當真能夠一醉解千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