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不懂嗎?那你就隻記你應該記住的地方。從今天開始你就叫楊康了,而我是你的師父。”陸楠直截了當道。
“爹爹......”
陸楠彆過頭去,並沒有像往常一樣去安慰他,隻是非常直白的道:“你是個聰明的孩子,應當不用我多提醒你。此事容不得半分兒戲。”她的心情不算美妙,因而說起話來,也格外直硬,沒了先前的柔和。
“......我,康兒知錯了。”楊康垂下了頭,頗有些垂頭喪氣的樣子,他走到陸楠身邊,抓住了她的手,輕輕搖啊搖,帶著一點點撒嬌:“爹爹不要生氣,康兒記得了。”
“我沒有生氣。我隻希望你不要忘記。”陸楠轉過頭,摸了摸楊康的頭。她沉默了一會兒,閉了閉眼,覺得自己心情短時間內大概不會變好了,便道:“我們出去走走吧。”
“好。”
陸楠特意找了一家有說書人的酒樓。她雖然來這個世界已經兩年了,然而並沒有時間去了解這裡的江湖是個什麼樣子,亦或者,這裡根本就沒有所謂的江湖。散心嘛,聽點故事樂嗬樂嗬,事情也就過去了。
江湖還是有江湖的。陸楠聽著台上說書人的故事,他說起的是十年前的一樁武林盛事。華山論劍。
有些傳說經久不息,有些韻事,為世人所銘記。
那說書人舌綻蓮花,說得仿佛華山論劍時,他自己好像就在旁邊親眼目睹一般,極有畫麵感。——雖然聽起來就很像假的,但是帶勁兒不就行了。
“給我來二兩瓜子。”陸楠忍不住喊道。這種有意思的故事,就應該一邊嗑瓜子一邊聽。
江湖還是很熱鬨的嘛。
陸楠剝了幾顆之後,發現楊康眼巴巴看著她,於是給自己剝一顆,又給楊康剝一顆,剝了一會兒她覺得這樣實在太影響自己聽故事了,便分出一大把瓜子到楊康的麵前:“自己嗑,嗯?”五歲了牙也長齊了沒道理不能剝瓜子。
楊康便手齒並用,剝起瓜子來。陸楠見楊康如此乖巧,便專心嗑起自己的瓜子來,一邊聽著台上的說書人編故事。
“有意思,很有意思。若是當日我在的話,定也要去這華山論劍湊個熱鬨。”陸楠忍不住道。她也會兩手嘛,就算混不了個什麼名號,但是湊個熱鬨肯定沒問題。這種事情就是要在現場看著才精彩刺激。
酒樓嘛,人多口雜,當即就有人聽見了陸楠這番話,笑道:“華山論劍的熱鬨可不是那麼好湊的。”
“我雖武力不濟,然湊個熱鬨的本事倒還是有的。”陸楠也笑道。她找了找,桌上除了半桌的瓜子,隻有兩盤小糕點和一壺茶。陸楠把糕點推向楊康,倒了兩杯茶,然後向那出聲的人敬了一杯,將杯中之茶一飲而儘。
那人似有些詫異,然而又笑了起來,也倒了一杯,敬了陸楠。兩人相望之間,竟似乎生出兩分惺惺相惜來。
那人便起了身,拿起桌上的劍,往陸楠這邊走來,陸楠見狀,便將散亂的瓜子全部堆在一邊,然後便站起身來招呼那過來的人。
“小二,上壺酒!”陸楠喊道。江湖之人嘛,喝茶算怎麼回事。要的就是大碗喝酒大碗吃肉的豪情。
“在下衛橋。不知賢弟如何稱呼?”他年紀看上去確實比陸楠要大一些,稱呼一句賢弟也不為過。
“陸楠。這是我徒弟。”陸楠順便也介紹了一下楊康。所幸陸楠的招呼打得夠早,楊康並沒有露出什麼異樣的神情來,隻是低下了頭,一個勁兒的剝瓜子。
小二的速度還挺快的,他們坐下沒聊幾句,酒就上來了,陸楠給衛橋倒了一杯,笑道:衛兄,請!”
對方也沒有客氣。江湖人嘛,幾杯酒下去,聊個幾句,也就熟了。
陸楠忍不住問道:“當年華山論劍之時,我並不知曉,也因而沒能趕上,衛兄可曾見識過?”
“我確實去過。”衛橋道:“然而我先前已說了,華山論劍的熱鬨並沒有那麼好湊。許多人聞名趕去,卻連邊都沒能靠近。愚兄不才,雖武力不濟,也有江湖二流高手的水平,看個熱鬨的本事還是有的。後來武力不濟敗退,卻也想一觀結果。然而華山論劍,論到最後,論的是武功高超,而不是劍法精妙。我看過五絕動手,我承認我確為不及,然而我所追求的劍術,卻也無法在這論劍中學到分毫。於是我便走了。”
“衛兄果決。”陸楠讚了句,輕咳了一聲問道:“五絕是......”說來慚愧,她對於江湖確實一無所知。
衛橋有些詫異,也沒有多問,便解釋道:“華山論劍,論出來的就是五絕。東邪西毒南帝北丐,中神通。”
陸楠似懂非懂,見陸楠似乎真的不清楚,衛橋便替她一一說了十年前那一場盛事,比之說書人的誇大其詞,這參與過的人,顯然說得更為靠譜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