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姑娘抬起頭有些驚訝的看著楊康, 似乎不明白他為什麼這麼篤定。而楊鐵心聽到楊康這話仿佛被冷水澆頂,似乎終於恢複了一絲冷靜, 說話也流利了起來:“你可是叫楊康?如今十六近十七歲?你媽可是姓包......她,她現下還好嗎?”
楊康看著楊鐵心, 突然咧嘴笑了,神情卻出奇的冷淡:“我媽不姓包, 我原本也不姓楊。我五歲時, 我媽死了, 我爹舍不得我媽, 非要給我改姓楊, 為此不惜同家裡鬨翻, 逃了出來。就算我跟你兒子一個年紀一個名字, 我也絕不會是你兒子的。”
楊鐵心聽了此話, 神情漸漸黯淡下來。他本身看起來就很老, 如今像又老了兩三歲。
那姑娘卻看不得她義父如此難過, 忍不住問道:“你......你爹仍在的嗎?”
這話問得有幾分不妥。楊康也沒有在意,他用著一種理所當然,甚至有些驕傲的語氣道:“我師父就是我爹!”說罷, 他轉頭看向陸楠。
陸楠早已經平靜好了心情,直直看著楊鐵心道:“康兒正是我親子。當年恐怕他驕矜自傲心比天高, 我便認了他做徒弟, 讓他隻叫我做師父。”
楊鐵心的唇角慢慢蔓延出苦澀, 皺紋裡仿佛都夾了愁苦。他的身型本那樣高大, 卻已仿佛被生活的負累壓垮了雙肩, 連背部都有兩分佝僂起來......他原本是那樣頂天立地的英雄——英雄你mmp!陸楠把心裡小論文一樣的感慨切斷,唇角繃得很直:“若無要事,我同康兒便就此離去了。”
楊鐵心怔在原地發愣。那姑娘輕歎了一口氣,又為她義父應道:“打擾前輩了,還望前輩勿怪。”
“我......我總覺得你有些麵善......”楊鐵心道。
陸楠沉默:“那是自然......”因為你是......呸!話到嘴邊,陸楠緊急的轉了個彎,僵硬的把下句接上:“天底下見了我的人,十個有八個都這樣說。”她急急接下了這半句,覺得不能和這人呆了:“我們父子還有要事要辦,就此告辭。”
“看前輩腳步都亂了,想必定是一件很要緊的急事吧。”那姑娘站在原地看著陸楠兩人離去,輕聲感慨道,說罷,便走過去輕輕扶住楊鐵心:“義父......你不要難過了,我們定會尋到義母義兄的......”
而陸楠同楊康兩人已經遠了。
陸楠帶著楊康急急走遠之後,楊康再蠢都已經發現了陸楠的不對勁。更何況,他本身就極其聰明。在陸楠停下腳步之後,他便再也忍不住滿腹狐疑問道:“爹,到底怎麼回事?他是誰?”
陸楠緊抿了唇,輕歎了一口氣:“沒有誰,彆問。”
楊康早就不是多年前的那個小孩子了,說不問就不問,他道:“如果沒什麼我當然不會再問,可是你的反應明顯告訴我,他有蹊蹺!”
陸楠苦笑起來。如果沒有那種莫名其妙的情緒拖後腿,她何至於被楊康看出什麼來。麵對楊康的質疑,陸楠出奇的沉默。
“爹,我娘當真是姓楊的嗎?你當年,又為什麼要給我取名楊康?”經過這麼多年,他早就不記得他娘的名字了。隻依稀記得,自己當年確實不姓楊,然而原本姓什麼,隱約的那一點記憶,根本不足以讓他想起來。陸楠的反應,讓他格外懷疑,他逼近了陸楠,想要從她這裡得到一個確切的答案。
“你問這些,又想乾什麼?你在懷疑些什麼?”陸楠一把推開湊近她的楊康,神情有些冷:“你想聽什麼?還是想知道什麼驚天動地的秘密?你想逼我承認什麼?”楊鐵心的出現本就讓她心情格外暴躁,莫名的情緒還沒有得到一個緣由。好聲好氣讓楊康彆問,他還非要問個什麼好歹出來,這些全部湊在一起,無疑已經讓她的情緒爆發。
“不,我不是......爹!”楊康剛想解釋,卻見陸楠已經運起輕功消失了。楊康去追,然而他輕功比不上陸楠,被遠遠拋在身後,眼睜睜看著她消失了。見已經無望追上陸楠,他停下了腳步垂下了頭,突然狠狠地給了自己一巴掌。
陸楠隨便找到一家酒樓,在靠窗的地方坐了下來,一個人清清靜靜的。喝了一壺酒後,她的情緒才慢慢穩定下來,思及自己一時衝動丟下了楊康,轉念一想,陸小鳳不也才十四五歲就被她打發出去了?楊康已經十六七歲了,沒道理比陸小鳳還不如。陸楠便放下了此事,靜下心去問係統。
係統給出了回應:“當宿主到來的那一瞬,按道理,包惜弱便應當離去。宿主與她的因果也就在那一刻締結。然而,她有執念不可解,於是有一縷殘魂未曾離去,潛伏極深,心心念念想要再見她的丈夫。當楊鐵心再次出現,這一縷殘魂,便忍不住冒出頭來。”
陸楠咬牙切齒:“.....辣雞係統,各種bug!”
係統試圖辯解,弱弱道:“......這是包惜弱本身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