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誰？”
陸楠愣了一下，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難道要說“我是你老公天楓十四郎啊, 你忘記咱倆還有倆娃了嗎？”單是想想整個人都打了個寒顫。
那......猜猜我是誰？臥槽什麼鬼, 跟調情一樣。
陸楠默了一秒，沉下聲音道：“我是誰並不重要, 而是你怎麼變成了這個鬼樣子？”
李琦的臉色微變, 她上下探究的看了陸楠一眼，理所當然的並沒有看出什麼來。摸不到陸楠的底，也打不過她, 無疑讓李琦麵對陸楠的態度鄭重了許多。這種彆人掀了你的底, 你卻不知道他分毫底細的感覺, 恐怕會讓任何人都謹慎起來。
李琦突然笑了：“我並沒有覺得我現在有什麼不好。”她笑意盈盈道：“既然是故人, 我便給公子兩分麵子，今日暫且放過她。隻是日後，公子可要時時刻刻的小心了呢。”她仿佛帶了玩笑說了一句，緊接著話風就一轉：“我們, 會再見的。”說到最後一句時，她尤其意味深長。說罷, 李琦袖子一揮, 窗戶就開了，她的身影消失在漫漫夜色裡。
陸楠走了幾步，走到窗前，看了一眼李琦離去的方向, 有些出神。
“公子識得她？”秋靈素突然出聲道, 語氣好似並不意外, 輕輕淡淡的。
陸楠輕“嗯”了一聲：“黃山李琦。”她簡單解釋了一句問道：“你們兩個怎麼會有交集？你們兩個是有什麼恩怨嗎？”
秋靈素苦笑了一聲：“陸公子知道，她現在的身份嗎？”
“現在？她現在是什麼身份？娘娘？”陸楠問道。說起來李琦入宮當了娘娘就很強。然而還沒有等陸楠腦補更多，就已經被打斷了思路。
“是，娘娘。石娘娘。石觀音。我們之間本沒有交集，也沒有恩怨，然而女人的嫉妒心，有的時候是沒有道理的。”秋靈素道：“我的毒術在她麵前毫無用武之地，她是個可怕而惡毒的女人，我無法反抗她，隻能妥協。容貌比起命來，自然算不得什麼的。”她的聲音有種深藏的恐懼，然而語調儘量保持了平和穩定，聽起來，仍舊有幾分從容。
臥槽？？石觀音？李琦變成了石觀音？！那個心狠手辣雄踞大漠的女人？
“原來那竟是她。”陸楠語氣不明感歎了一句，也說不清心中是什麼想法。她暫且放下李琦，思索了一下秋靈素的話，好似被提醒了什麼，突然問道：“所以，如果我今天沒有發現的話，你就會一直瞞著我是嗎？”
秋靈素愣了一下，垂下了頭，沒有回答。
“我已經知道你遇見的麻煩了，那你自己的解決方式是什麼？自毀容貌，遠離江湖，日後再也不同我們來往，這就是你的處理方式？”陸楠看著秋靈素，語氣嚴厲了起來：“你叫我來，就是為了讓我看你做出這種決定？等我日後知道的時候，懊悔這時候沒能敏銳一點發現你的不對勁，讓你遭受如此對待？秋靈素，我知道你性格獨立，不依靠人，我也尊重你的性格。然而我隻問一點，你到底有沒有把我當做你的朋友？”
秋靈素仍舊垂著頭，沒有回答。陸楠隱約聽見了有什麼滴落在地上的聲音，她回過頭看了一眼窗外，外麵並沒有下雨的痕跡，電光火石之間，她猛的想到了什麼：“你受了傷是不是？傷到了哪裡？”難道是剛才打架的時候，誤傷到了她？還是說她來之前，秋靈素就已經受了傷？
“秋姑娘？”對方沒有說話，陸楠的聲音便更加擔憂了。
“我沒事。”秋靈素彆過了臉去：“是我的錯，我當然是把你當做朋友的......”
“你哭了？”陸楠一愣，她這是活生生把一個妹子說哭了？臥槽，彆吧！
“你彆哭，我不說了......”陸楠拍了拍她的肩膀，手足無措的安慰道：“我該想到做出這種決定，你自己心裡麵也應該很煎熬的。我沒有責怪你的意思，我隻是覺得，你應該更信任你的朋友一點的......”
秋靈素突然轉過頭，把頭埋在了陸楠肩膀上，很快，陸楠就感覺肩膀上濕了一片。
一種罪惡感從心底深處升起。陸楠輕歎了口氣，到底是保持了沉默。她這張嘴啊......閉嘴吧。
秋靈素一直獨自承受著這些，大概內心深處早已不堪承受，卻也無處發泄。今日她說了這樣的話，刺激到了秋靈素，所以如她這樣的女子，竟也潸然淚下。她隻是不想牽扯她的朋友而已，畢竟石觀音的傳言，似乎太過駭人，在她發現自己無論如何都逃不過後，她便已經心生恐懼，覺得石觀音不可戰勝。如果因為她又搭進一個人，她大概會很痛苦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