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聞絮語調淡淡。
此言一出,傅老爺子立即眼前一亮,“你沒開玩笑?”
要知道,經過很多國內外專家會診後,大家都一致確認傅行之這輩子都無法醒過來了。
所以聞家才會選擇用衝喜來緩解傅行之的病情。
可現在,聞絮卻說有把握能治愈傅行之。
這讓傅老爺子近乎欣喜若狂。
傅行之是整個傅家的頂梁柱。
他現在出事才半個多月而已,就已經有很多麻煩找上了門,內憂外患。
不敢想象,如果傅行之真出現什麼意外的話,傅家將會麵臨怎樣的境地,傅老爺子年紀大了,他想看到的是子孫和睦,而不是為了權勢爭到頭破血流。
更不想讓外人漁翁得利。
“沒開玩笑,雖然傅三哥現在的情況很不明朗,但隻要接受我的治療方案,不出一年,傅三哥肯定可以醒過來。”
聞絮從不說沒有把握的話。
她說一年,其實隻需要半年左右。
“真的嗎?”
“我從不說謊。”說到這裡,聞絮頓了頓:“但我的治療方案可能有些特彆,不知道你們能不能接受。”
“怎麼個特彆法?”傅北山好奇的問道。
聞絮開口:“需要先斷藥三天再接受治療。”
斷藥三天?
聞言,房間內的幾人均是一愣。
片刻後,鄭阮才看向聞絮,有些不確定的問道:“你的意思是斷掉所有的藥?”
“是的。”聞絮微微點頭。
“包括金剛烷和腎上腺素?”鄭阮接著問。
“對。”
“你到底會不會醫術?這兩種藥可都是給行之續命的!”鄭阮雖然不懂醫,但通過這幾天照顧兒子,她也懂了一點醫學知識。
知道金剛烷和腎上腺素對傅行之來說有多重要。
若是沒了這兩種藥的話,傅行之很有可能會隨時失去呼吸。
“這麼做雖然不排除有生命危險,但我會儘力保住他,”聞絮是個醫生,該說的話一定要說清楚,不能藏著掖著,“目前隻有這個辦法才有痊愈的機會,如果什麼都不做,隻用藥物去維持基本的生命體征的話,那傅三哥就真的一輩子要躺在床上了。”
當下傅家人隻有兩個選擇。
一是什麼都不做。
二是賭一把。
前者看似沒有風險,但對傅行之來說,卻是最大的風險。
後者雖然看上去風險很高,但隻要傅行之挺過去了,以後便是康莊大道。
傅北山臉上閃過兩難的神色,“不斷藥不行嗎?”
為人父母,他迫切的希望兒子能好起來。
但又害怕兒子會因此喪失生命。
人到中年。
沒什麼事比喪子之痛還要讓人難以承受。
聞絮搖搖頭,“西藥殘留會對治療效果有影響,所以必須斷藥!任何事情都有風險,一線生,一線死,取舍之間才能得到最終的結果。”
“西藥殘留對治療有影響?這是什麼鬼理論?”鄭阮轉頭看向傅老爺子,指著聞絮道:“爸!我看她就是個騙子!根本不懂醫術!您千萬不要相信他!”
在鄭阮看來,聞絮這番話完全是胡說八道。
若是西藥殘留對治療有影響的話,那中西結合醫院豈不是都要倒閉了?
雖然兒子現在躺在床上是個植物人,但她好歹還有個精神寄托。
可若是傅行之失去生命體征的話,那她就連唯一一個精神寄托都沒了。
傅老爺子臉上的神色很是複雜。
好半晌,老人家才像是做了什麼重大決定,將視線轉到聞絮的身上,“斷藥之後,你有幾成把握?”
“七成。”聞絮回答。
“好,”聞老爺子點點頭,“那就按照你說的來,我同意給行之斷藥三天。”
聽到這個回答,傅北山和鄭阮皆是一愣。
兩人誰也沒想到,傅老爺子竟然會同意這種荒唐的決定。
“爸,您就不怕害死行之嗎?”鄭阮幾乎是怒吼著出聲,“您不能這樣代替行之來做選擇的,若是行之出現什麼問題的話,那我也不活了!”
傅老爺子按了按太陽穴,轉頭看向兒子兒媳,語重心長的開口,“行之本是翱翔天際的雄鷹,他那麼驕傲的一個人,不該被困在這一方小小的臥室之中,連翻個身都成了奢求。”
說到這裡,傅老爺子頓了頓,眼眶有些微紅,聲音也帶了些啞,“更何況,行之還那麼年輕,他還有那麼多抱負沒有實現,難道你們兩口子忍心就這麼眼睜睜的看著他躺在床上度過餘生嗎?”
現在這種狀態對於傅行之來說不亞於一種酷刑。
一種比死還讓人窒息的酷刑。
聞言,鄭阮和傅北山瞬間語塞。
身為父母,他們比任何人都了解自己的兒子。
他們明白,若是傅行之現在有意識的話,他也會跟傅老爺子做同樣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