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收回視線,麵對鏡頭,眸光一瞬淩厲。
“薄總!請你回答一下!你現在還恨喬小姐嗎!”
緘默片刻後。
他說:“我恨了她六年,我想放過自己了。”
他眼底,一片深沉。
像是孤寂寥落的深海。
……
離開西洲法院後。
喬予坐在後座說:“徐助理,你把我送到公交站,我自己坐車回去吧。”
“您彆為難我了,薄爺吩咐了,讓我務必把你安全送到家。現在一審剛結束,不管是西洲還是帝都,這事兒鬨的太大了,外麵風風雨雨的。喬小姐,你最近還是少出門比較好,免得又被記者抓到。”
喬予點頭,“好,謝謝你提醒。”
徐正從車鏡裡,瞥了一眼喬予,猶豫開口:“喬小姐,有些話,我也不知道當講不當講啊,但我覺得,你和薄爺都是局中人,身在局中不知局。我是局外人,也是過來人,有些事,執念太深,傷人傷己。不如嘗試著放下,就算現在不能和解,但時間總是最好的治愈良藥。”
“徐助理,謝謝你開導我。不過有些事,發生了,就再也過不去了。”
她已經是將死之人。
就算想要和解,就算時間是最好的治愈良藥,可她,已經沒有時間了。
胸口鈍痛。
她捂住了胸口處,臉色發白。
“喬
小姐,你是不舒服嗎?”
喬予撒了個謊,“嗯,應該是暈車吧。”
“那我把窗戶打開,你吹會兒風,要是還難受,我就停車,你歇一歇。”
“好,我沒事。”
……
喬予到家後。
南初打來電話,詢問了一番一審情況。
“終於啊,喬帆那個老壞蛋,終於要得到報應了!”
喬予在電話那頭,沉默。
南初忽然意識到自己說錯話。
喬帆就算再壞,也是喬予的親生父親。
哪個女兒摧毀自己的父親,會開心?
多少都有點難過吧。
南初咬了下嘴唇,說:“予予,你如果難過的話,我帶你出去散散心啊!”
“還好,不是太難過。”
她的心情很複雜。
比起難過,更多的是哀莫大於心死。
“予予,我開車帶你去晴海吧,你不是一直想去晴海嗎?反正一審結束了,二審還不知道什麼時候呢,這段時間,你就散散心,保持心情愉悅。”
是啊,一審結束了。
喬帆的罪行,大概率在二審,能定下來了。
她也差不多完成了她該做的事情。
這一切,都該結束了。
“好啊,就明天吧,我還沒看過海呢。”
“好,那你今晚睡個好覺,去晴海大概要開三個小時的路程,我們都睡個懶覺,我大概下午來接你,然後,我們在晴海附近的酒店住一晚,看看夜海,第二天再看海邊日出。你覺得怎麼樣?”
“嗯,聽你的。”
打完電話後,喬予將手裡那隻小藥瓶擰開,將裡麵的藥片,全部倒進了垃圾桶裡。
她不需要這些了。
她抬眸看向祭台上溫晴的遺像,喃喃道:“媽,我也把我該做的事情做完了,你彆著急,我馬上就來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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