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不以為然,她將手裡的禮物放在一旁的書桌上,說道:“哥,這裡麵是我為你跟嫂子精心挑選的一對杯子,寓意是一輩子,之前你對喬予愛而不得,我想幫你,可你不要,你覺得和寒時哥爭喬予,是背叛了你跟寒時哥的兄弟友誼,可對我來說,寒時哥隻是一個外人,你是我親哥,我自然是偏向你的,我想幫你爭取喬予,你卻還怪我搗亂。其實我挺為你惋惜的。不過現在你要跟沈茵結婚,我也是真心祝福你的。”
江嶼川沉了口氣,眉心攏的很深,歎息道:“你到底想說什麼?正因為我們是親兄妹,我才希望你去自首,晚晚,你不能一錯再錯了。”
“哥,我是不算什麼好人,可你忘了嗎?有一年我們回老家,老家突然發生地震,為了救你,我被水泥柱子壓斷了腿!當時救援隊人手不夠,我跟他們說先救你!哥,誰都能說我不好,但你不能!爸媽走得早,媽臨終前拉著我和你的手說,我們是世界上唯一有血緣關係的親人了,以後要相互扶持。哥,我做到了,你做到了嗎?”
江晚控訴著,委屈的眼淚掉了下來。
江嶼川站在那兒,垂著頭,臉色沉寂,眼底情緒不明。
他抬眸看向這唯一的妹妹,眸光無奈又痛惜,“你今晚來,就是想跟我打親情牌?晚晚,你知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麼混賬事?”
“我是對不住沈茵,但我現在不是已經接納她了嗎?哥,你也知道我不喜歡她甚至討厭她,可為了你,我還是接受你娶她了,我喊她嫂子,都是看在你的麵子上。現在她什麼都不記得了,哥,你就當做不知道車禍的事,以後我會尊重她的。要是沈茵知道那場車禍和我有關係,你覺得她會不會恨你?現在最好的解決方式就是讓這件事埋進土裡,對你,對我,對她,都好。”
她說的有理有據,義正言辭。
江嶼川苦笑道:“晚晚,是哥對不起你,都是我,把你寵壞了。沈茵肚子裡的孩子,是條活生生的生命啊,你怎麼能把話說的那麼輕飄飄?你知道沈茵為那場車禍,付出了怎樣的代價?她以後都很難再有自己的孩子了。”
“現在醫療這麼發達,隻要有錢,想要個孩子還不容易嗎?再說,她不是還活著不是嗎?當年那場地震我為了救你也差點死了!哥,你就原諒我這一回不行嗎?沈茵她姓沈,再怎麼樣都是個外人,你現在為了一個外人要把自己的親妹妹送進去?!是,我江晚是個壞種,但我對你這個親人,沒的說!”
他深吸了口氣,沉默了好半晌,下定了決心一般:“晚晚,回頭是岸,彆再錯下去了。”
話落,江嶼川抬步就走。
他走到書房門口時——
身後的江晚拿起筆筒裡拆信的軍工小刀,抵在自己脖頸的大動脈處,“哥,你再幫我一次,如果你非要我去坐牢,那我還不如死在當年那場地震裡,要是那會兒我為救你而死,現在還能讓你記住我的好!沈茵就算恢複記憶,也不會知道那場車禍跟我有關!隻要你不說,我不說,這件事就可以過去!如果你非要拆穿我,你覺得沈茵心裡會沒有隔閡嗎?”
江嶼川微微仰頭,閉了閉眼,垂在腿邊的雙手握緊成了拳頭,咬牙道:“晚晚,你就非得這麼逼我?”
“哥,是你在逼我啊!寒時哥進去過,你去問問他那三年過的什麼日子!我不想進去啊,我不是寒時哥,一旦進去,我的人生就都毀了……讓我進去還不如殺了我!”
江嶼川轉身看著她,雙眼赤紅,“你把刀放下。”
江晚哭著,瘋狂搖頭,“我知道你嫌我給你惹事兒,哥,你就再幫我最後一次,等你跟沈茵辦完婚禮,我就立刻出國,以後我都不回來了,我再也不給你找事兒了。哥……求你了,再幫我最後一次吧,看在我們是親兄妹的份上,看在……爸媽的麵子上,也看在……曾經我為了救你差點把腿壓殘了的份上。”
江嶼川一言不發的盯著她,臉上的神色痛惜又麻木。
見他不鬆口,江晚將鋒利的刀刃往脖頸裡逼近,皮膚破了皮,溢出一點鮮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