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那邊,是陸之律的母親薑嵐。
這些話,陸之律早就聽的耳朵起繭了,不免不耐:“除了這事,還有什麼事?”
薑嵐多嘴幾句:“你彆總吊兒郎當的,你爺爺這次是真的耐心被你們磨光了,你跟南初結婚快三年了,依舊是那副樣子。”
陸之律抬手扯了扯領帶,“回老宅再說吧,現在在電話裡也不放過我是吧?”
薑嵐語氣認真了幾分:“你爺爺說了,當初你自己要娶的女人,要是她不能讓你收心也不能在你事業正途上有所幫忙和加持,甚至都無法讓你下定決心跟她生個孩子出來,那就趁早離了。我一向不乾涉你,但你應該知道,你爺爺說這話的分量。”
陸之律眉宇間壓著煩躁:“行了,知道了。”
“希望你心裡有數。”
薑嵐說完這些話後,便掛掉了電話。
陸之律靠在真皮沙發上,長歎口氣:“你說老爺子怎麼就非得天天這麼逼我呢?虐他孫子,他爽了是吧?”
薄寒時不以為然:“陸老爺子是為你考慮,畢竟像你這種混世主是該好好治治了。”
“你他媽是不是我兄弟啊?”
話都說到這兒了,薄寒時也不再隱瞞:“你爺爺叫你回去,給我打電話了。”
陸之律微怔,看向他,“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讓你回到正途上去,如果你不願意,他不介意用點手段逼你。”
陸之律嗤了聲:“合著我現在乾的在他眼裡就不是正事唄?他怎麼還那麼老頑固,都說了不愛走他老路。”
“你不想走他老路,就得拿出點成績來說服他,現在這樣,在你爺爺眼裡,你就是不務正業。”
薄寒時話音很淡,卻不輕不重的刺著他。
陸之律咬了咬牙,起身出了辦公室:“走了。”
“去哪?”
陸之律背影散漫,丟了句:“回老宅,吃拐杖!”
……
黑色的庫裡南駛入古色古香的園林設計大院裡。
他剛下車,兩旁警衛朝他行了個便禮。
他晃著身形大步進了大廳內。
薑嵐調休在家。
見他回來,朝他身後瞅了瞅:“怎麼就你一個人回來?南初呢?”
陸之律皺眉道:“吃棍子的事兒,帶女人乾嘛?”
“你爺爺又不打她,頂多是揍你。”
他從茶幾上的果籃裡,抓了個蘋果拋來拋去:“我爺爺人呢?”
“在書房,等你呢。”
陸之律正要過去。
薑嵐拉住他的袖子,提醒他:“彆惹你爺爺生氣。”
陸之律點了頭。
走過設計典雅彆致的長廊,到了內院書房門口。
陸之律深吸了口氣,敲門進去。
陸國深穿著一身手工定做的中山裝,正站在黃花梨實木大桌前,揮著紫毫毛筆,草書遒勁灑脫,落筆筆鋒犀利硬朗。
聽到腳步聲,也沒抬頭。
隻冷嗤一聲:“哼,不肖子孫終於舍得從外麵浪回來了!”
這個不肖子孫,不是說陸之律不孝,而是說他不能繼承先輩誌願,沒有出息。
陸之律抬手抓了抓短發,硬著頭皮上前給老爺子磨墨。
見他賣乖。
陸老爺子更是氣上心頭,抬手就把那隻紫毫毛筆狠狠擲在了書桌上,筆尖濃墨濺到陸之律材質極好的昂貴白襯衫上。
黑墨水很快在白色布料上氤氳,顯眼至極。
陸之律丟了手裡的墨條,也不伺候了,皺眉不悅道:“爺爺,我偶爾回來一趟,您對您孫子能不能臉色好點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