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到她都舍不得走了呢。
他把人往懷裡一拉,手臂搭她肩上,淡淡玩味:“錢我多得是,你要走了,一分都不是你的。”
他們走在曲折庭廊裡,寺廟裡煙熏火燎的都是香火氣。
兩人身上匪氣都過重,和周遭清幽淨地顯得格格不入,他們儼然像是來混齋飯的。
混就混吧。
兩份香火錢,吃兩份齋飯,覺得有點虧。
白拿一個免費佛珠手串。
葉小五拉起蕭衍左手腕,給他戴上去,“我剛才看見那個老和尚對著這串佛珠嘰裡咕嚕,應該是給這串開過光了,應該也能保平安吧。”
靈不靈不知道,反正開過光就是大師之作。
蕭衍一摟她的腰,目光直直看進她眼底,勾唇問:“怕我死?”
身後有僧人路過。
葉小五連忙撥開纏在她腰間的大手,“去上個香吧!”
紐約應該很難看見寺廟,她得在這裡多許幾個願望,不然香火錢捐的太虧。
兩人都不是善茬,在殿前舉著三根香,不像敬畏神明,也不像祈願,更像是勒索交易。
這是他們第三次一起踏進寺廟佛堂。
第一次是在淨恩寺,他帶她去山頂看七夕煙花。
第二次是在觀音廟,菩薩娘娘見證他們生死相依。
第三次……
蕭衍的願望簡單又實際,他要葉小五的願望都能實現。
但如果是要離開他這種狗屁願望,那就見鬼去。
葉小五偷偷睜一隻眼,側眸看他,在心裡許願——希望蕭衍的錢,全是她的。
初聽無緣之人不能一起去寺廟禮佛,不信,後來真走散了。
再後來,葉小五想,當初那份素齋飯,不吃也罷,人總要吃點虧才能順遂,事事上算……哪有事事上算的事情。
輸點錢,輸點心,總要輸點的。
……
嚴家人來南洋救人這一遭,像是一場荒唐鬨劇,南洋再次恢複平靜。
葉小五重新住回了市區的洋房,在去洛杉磯跨年之前,日子照舊,往返於洋房和孤兒院。
她偶爾會帶小桃子他們來家裡烤蛋撻,教他們彈鋼琴,和他們一起看動畫片。
以前覺得孩子挺煩的,甚至有點厭孩症,現在居然和這幫孩子相處得還挺融洽。
手機裡一堆他們的照片。
這天,孩子們在家裡玩了一下午,送他們回孤兒院時,發現院長正在從外往裡運家具。
桌椅什麼的都有。
葉小五一邊幫忙搬,一邊問:“院長,這些都是新買的?”
院長笑說:“新買得花多少錢啊!這都是街上一個酒店不要的,他們要退出南洋市場了,酒店裡的家具都帶不走,一些比較便宜的東西,免費捐贈了,直接去搬就行了。”
葉小五:“還有這種好事?哪家酒店?”
“叫什麼風行酒店?他們這邊的業務負責人聽說遇難了,開不下去了。”
風行?
葉小五一怔,不確定是巧合,還是嚴家那個風行。
風行酒店基本停止營業了,門口掛著巨大的轉租牌子。
裡麵隻有稀疏幾個工作人員在安排清貨轉賣,酒店裡一些比較貴的設備,沒法送人,隻能找同行買家。
葉小五站在酒店門口仰頭注視好一會兒,對著刺目陽光,腦袋隱隱暈眩。
好熟悉的酒店風格……
裡麵有眼尖的工作人員,見她站在門口好一會兒不走,可疑的看著她:“女士,我們現在已經停止營業了,你是來退卡還是……”
葉小五回過神來,打聽起正事來:“這家酒店怎麼好端端的要關門?你們以後都不做了?”
“我們要退出南洋市場了,我們這邊酒店的業務負責人,連換兩個了,第一個負責人來這邊,第一天就在大爆炸裡遇害了。第二個好一點,維持了幾個月的事務,現在又遇害了。欸……來一個死一個,總部老板不想做這邊的生意了,覺得劃不來。”
她知道,其中一個講的應該是她。
兩個?
另一個是誰?
“是誰死了?”
反正他們也不做這邊業務了,隨便打聽一下都知道,所以工作人員索性說了:“我們大老板的義子啊,小嚴總,前陣子剛出事。”
“是不是叫嚴琛?”
“對,就是他。”
可是嚴琛怎麼會出事?
蕭衍不是已經答應她,放嚴琛回南城了?
不對,不對……
她找了個理由,說進去看看有哪些需要的設備,工作人員便領著
她進了酒店。
“你自己看吧,這裡都是要賣的,你看上哪個直接跟我說,我幫你問問我們經理價格。”
葉小五隨口應了一聲。
走在酒店大堂裡,陌生的酒店裝潢,卻詭異的有種迎麵而來的熟悉感。
她每往裡麵走一步,腦子裡混亂的記憶畫麵,就越是清晰。
“您好,尊貴的客人,歡迎您入住風行旗下新羅酒店!我是這家酒店的經理嚴皓月,很榮幸為您服務。”
她怔怔看著不遠處,浮現一道穿著黑色製服套裝的年輕女性身影。
她的臉,和葉小五長得一模一樣,一樣的狡黠,一樣的明豔。
但她不叫葉小五。
她叫……嚴皓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