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辰對父母深感愧疚的時候,一旁的林婉兒心情也極為複雜。
她又翻看了《九玄經序》後麵的內容,越看便越是心驚。
她拿起其中一張紙,對葉辰說道:“公子,這一節記載的,是如何找到十萬大山的方法……所以公子的父母當年應該就是根據這片記載,找到了十萬大山裡的長生之秘,並在長生之秘中,帶出了《九玄天經》……”
葉辰點了點頭,道:“長勝伯當日與我鬥法時曾經提起過長生之秘,種種線索也都和你的推測相吻合。”
林婉兒臉色一變,開口道:“公子……為何奴家總是覺得,師公好像是在三百多年前就開始謀劃一個龐大的陰謀?”
葉辰問她:“你的意思是,我的今時今日,是他在三百多年前就已經規劃好的?”
林婉兒重重點頭,道:“或許,這一切的一切,就是一場最漫長的垂釣,隻不過,師公的目標並非公子的父親……”
葉辰接話道:“他的目標是我……”
“對……”林婉兒堅定道:“奴家也這麼覺得!誰都不知道師公從何時開始籌劃這件事情,但他絕不會隻是為了所謂的傳承。”
葉辰反問她:“那你覺得,他在幾百年前費儘心機是為了什麼?他自己明明在三百多年前就已經死了……”
林婉兒想了想,問他:“公子這次去美國接觸到的羅斯柴爾德家族,是這個世界上最有錢的家族,沒有之一,公子覺得,霍華德眼下最在意的是什麼?”
葉辰道:“他最在意的自然是壽命。”
說著,葉辰又問:“林小姐的意思是,孟長生設下這個局,也是為了長生?!”
林婉兒點了點頭,認真道:“父親說過,師公其實是一個物欲和情欲都極其寡淡的人,無論是元末明初還是明末清初,他都有能力問鼎九五之尊,但他對世俗的利益紛爭根本就不在乎,他唯一在乎的,就是長生。”
葉辰讚同的說道:“我對他了解不多,但通過得知的一些軼事,也可以推斷得出,此人確實癡迷長生,隻是,他難道不應該在幾百年前就已經死了嗎?”
林婉兒道:“奴家不敢妄自推斷師公的生與死,但奴家可以肯定,師公布下這個充滿陰謀的陷阱,一定是他需要一個像公子這樣的升龍格,來助他實現長生的目的,很可能他是寄希望於公子能夠前往十萬大山自投羅網,奴家猜測,這也是為什麼,當日那位假師太攔住奴家,希望奴家勸公子不要向前的合理解釋;”
說著,林婉兒又道:“所以,關於這個陷阱,奴家覺得眼下有兩種可能,一種可能是,這個陷阱的觸發時間有時效性,也就是說,必須在師公活著的時候被觸發才有意義,但師公自己也沒想到這個陷阱會耽誤這麼久,一直到他死的時候,都沒能遇到可以觸發它的人,甚至這個陷阱就一直等到您父親發現《九玄經序》的那一刻才正式開啟,若是這樣,十萬大山對公子來說,應該不具備什麼實質性的威脅;”
說到這裡,林婉兒語氣凝重起來,繼續道:“另一種可能,是師公知道這個陷阱不知何年何月才能被觸發,但是對他來說,什麼時候觸發不重要,隻要觸發了就可以,若是這樣的話,那師公他……大概率還沒死!”
“還沒死?”葉辰皺起眉頭,反問她:“如果他還沒死,那他應該是掌握了將壽命從一千年提升到更久的方式,而且如果他沒死的話,他現在的實力應該比我、比吳飛燕都強出無數倍,何苦要在十萬大山沉寂這麼多年?”
說著,葉辰又道:“換句話說,如果他需要我這個升龍格的人為他做點什麼,他大可直接來找我,不必要費儘心思的把我引到那裡。”
林婉兒看了看葉辰,又看了看窗外院子裡那綠意盎然、生機勃勃的普茶之母,問葉辰道:“公子想一想普茶之母的經曆,三百多年來,奴家一直覺得,她早就在那場天劫中灰飛煙滅了,可奴家萬沒想到,她竟有自己的辦法,為她自己保留一線生機,它的生機,就像是一顆永遠沉寂的種子,若是沒遇到屬於她的那場春雨,她可以在泥土中沉寂一百年,一千年,甚至一萬年,可一旦那場雨落下來,她就能涅槃重生、破土而出。”
說到這,林婉兒與葉辰四目相對,喃喃道:“公子,奴家覺得,師公應該也有他的辦法,將他的一線生機像普茶之母那樣無限期沉寂在十萬大山,一旦他要的那場春雨落下,他便也能如普茶之母那樣,涅槃重生,而公子便是他要等的那場春雨……”
葉辰看向普茶之母,陽光下那株枝丫雖然還十分纖細,但已經比剛破土時壯碩了很多,就在這時,剛好一片卷曲的嫩芽在陽光下緩緩打開,又露出其中一片更小更嫩的新芽。
葉辰的心忽然有了一種明顯的下墜感,隱隱有些緊張和發慌。
林婉兒此時忽然拉著葉辰的手,神情有些驚恐的問道:“公子可還記得與長勝伯鬥法那天,你跟奴家說過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