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後,周五。
下午3點多,喬梁和何青青結束在縣域西部的調研開車回到縣城。
經過這段時間的下去熟悉情況,喬梁基本把涼北全縣轉遍了,初步掌握了全縣基層的情況。
雖然這下去熟悉情況是尚可出於想掛喬梁的目的而搞的,但喬梁覺得這對自己挺有好處。
想到這段時間下基層的經曆,喬梁心裡頗有感慨,同時又發自內心感謝何青青。
“何主任,這段時間你很辛苦,感謝。”喬梁邊開車邊對何青青道。
“喬縣長客氣了,能為你服務,我感到榮幸。”何青青笑了下,接著道,“喬縣長,你現在是第一個走遍涼北所有角落的縣領導,毫不客氣地說,在縣***裡,要說到對基層的熟悉和了解,你當之無愧排第一。”
“嗬嗬,也不能這麼說,畢竟我現在隻是走馬觀花,隻是了解了一些皮毛。”喬梁雖然謙虛笑著,心裡卻有些認同何青青的說法。
“作為縣***成員,能做到如此大範圍的走馬觀花,已經很不錯了,何況喬縣長在下去了解情況的時候並不是走馬觀花,你手裡掌握的可都是基層第一線的真實情況。”何青青道。
喬梁又笑了下,接著道:“何主任,當初你的任務是陪同我下去熟悉情況,現在我轉完了,那麼,下一步……”
喬梁沒有說下去,轉頭看了一眼何青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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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青青明白喬梁這話的意思,心裡突然湧出幾分不舍,又有幾分惆悵和迷茫,喃喃道:“下一步,我可能不能天天跟著喬縣長了……”
喬梁心裡也有幾分不舍,但他此時又不能明確給何青青表示什麼,因為他明白,作為縣府辦副主任,何青青有自己分管的一攤,何況自己下一步的工作如何安排,決定權在尚可手裡,自己處於被動態勢。
隨即喬梁想到丁曉雲決定讓自己分管的幫扶對接任務,還有自己和何青青出於自身和共同利益正在進行的合作,想了下道:“何主任,雖然以後你不能天天和我在一起,但畢竟我們是在一個鍋裡摸勺子,而且我們之間還有共同感興趣的要做的事情,所以我想,我們以後還是會經常打交道的。”
何青青隨即意會了喬梁這話的意思,心裡一陣安慰,點點頭。
其實喬梁在說這話的時候,心裡還有何青青沒有意會到的另外盤算,但在自己此時目前的處境下,他現在不打算說出來,自己這盤算要根據態勢的發展隨時做出調整,走一步看一步。
截止到目前,根據自己的觀察和判斷,喬梁覺得何青青是一個不錯的年輕女乾部,有知識有能力,對工作敬業、勤奮、負責,對基層也頗為熟悉,如果有合適的機會,她是可以擔負更重要的工作的。
當然,這合適的機會何時會出現,喬梁現在無法確定。
但雖然無法確定,喬梁心裡卻已經有了這個念頭。
想到這裡,喬梁邊開車邊看了一眼何青青,何青青也正好在轉頭看他。
四目相對,喬梁微微一笑,何青青也笑了下,不知為何,臉上浮起一抹紅暈。
看到何青青這神情,喬梁輕輕呼了口氣:“何主任,前幾天發生的事情,你現在心裡還有陰影和負擔嗎?”
何青青沉默片刻:“說沒有是假的,但我不怕。”
“為什麼?”喬梁道。
“因為我知道喬縣長也不怕。”何青青明亮的目光看著喬梁。
喬梁目視前方嗬嗬笑了下:“你怎麼知道我不怕呢?”
“因為我們之前雖然……”何青青抿了下嘴唇,接著道,“但我們之間並沒有真的發生什麼,還有,以我對喬縣長目前品質和性格的了解,我覺得你膽子很大,這種無中生有的事情你斷然是不會怕的。”
“錯,我膽子並不大。”喬梁糾正道,“如果我膽子真大的話,那說不定在戈壁無人區那晚我就把你……”
聽喬梁說的如此直白,何青青不由心跳,神情有些扭捏,接著喃喃道:“如果你膽子不大的話,怎麼敢打尚縣長呢?”
“那是因為我當時不知道他的身份。”喬梁乾脆道。
“那,你的意思是,如果你當時知道了尚縣長的身份,麵對尚縣長對我的那種作為,就不管了?”何青青怔怔看著喬梁。
喬梁嘿嘿一笑:“管當然是一定的,但應該不會采取那種暴力的方式。”
何青青默默點頭:“喬縣長的意思我明白了……”
喬梁接著道:“何主任,既然鬥爭無法避免,那就要勇敢麵對,但勇敢不等於魯莽,以我們的身份,在很多時候,或許要學會韌性的戰鬥。”
“韌性的戰鬥?”何青青看著喬梁。
“對,韌性的戰鬥!”喬梁點點頭,“震駭一時的犧牲,不如深沉的韌性的戰鬥,這韌性的戰鬥,並不是妥協認輸,更不是投降,而是要百折不撓,要堅持必須該堅持的東西,要講方法講策略,該進的時候進,該退的時候退,既要達到自己的目的,又要儘最大可能保全自己……”
聽了喬梁這話,何青青不由露出敬佩的神情,由衷道:“喬縣長,你是一個勇敢而又有智慧的人。”
“我距離真正的勇敢和智慧還有很大的距離。”喬梁說著不由想起了安哲、李有為和張海濤……
車子開到縣大院門口,喬梁看到門口圍著一堆人,人群中傳出吵吵嚷嚷的聲音,大門被堵住了。
嗯?出什麼事了?喬梁靠邊停下車剛要下去看看,何青青道:“喬縣長,我先去看看。”
喬梁點點頭,接著何青青下車走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