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頓飯吃到了九點多,喬梁晚上被張天富拉著喝了不少,回到宿舍後,喬梁洗漱一番便早早休息。
第二天,喬梁照常來到辦公室,上午十點,喬梁拿著當天的江州日報看起來,發現頭版有關於鬆北縣打造藤鐵工藝產業園的報道,喬梁臉上露出了笑容,心說縣報社的效率倒是很高,這麼快就拿出了一篇文章,喬梁心知這篇文章肯定是縣報社的人寫的,然後刊登在今天的江州日報上,果然,看完文章,看到後麵的供稿人是鬆北晚報社後,喬梁滿意地點了點頭。
喬梁在看報紙時,同樣在辦公室裡的苗培龍卻是一臉陰鬱,苗培龍也才剛剛看完今天的江州日報,對於市裡的報紙在這個節骨眼上著重宣傳鬆北縣的藤鐵工藝產業園,苗培龍不僅沒覺得高興,相反心裡很窩火,他重點引進的國際汽車城項目出了大問題,最後被證實是商業詐騙,成了所有人的笑柄,而喬梁搞的滕鐵工藝產業園卻是搞得有聲有色,成績不俗,這一來一去之間,彆人隻會認為他苗培龍是草包,喬梁這個縣長卻是能力非凡。
苗培龍想著心事,門外,秘書丁銘敲門進來,道,“苗書記,縣報社的鄭社長來了。”
原來,剛剛苗培龍看到這篇報道是縣報社供稿的後,就讓秘書將縣報社的社長鄭誌波叫過來。
聽到苗培龍相召,鄭誌波自然是不敢怠慢,火急火燎趕了過來,進入苗培龍的辦公室後,鄭誌波小心翼翼道,“苗書記,您找我?”
“鄭社長,你能告訴我這篇報道是怎麼回事嗎?”苗培龍抬頭看了鄭誌波一眼,也不讓鄭誌波坐下,指了指桌上的報紙道。
鄭誌波瞅了一眼,一下就看到那篇關於藤鐵工藝產業園的報道,立刻就明白了怎麼回事,趕緊解釋道,“苗書記,這是喬縣長的指示,讓我們報社配合市裡宣傳部門多搞一些宣傳咱們鬆北縣正麵成績的報道。”
喬梁的指示?苗培龍聽得一愣,隨即臉上閃過一絲怒色,這一定是喬梁故意的,在他丟臉的這個這當口,故意大肆宣傳藤鐵工藝產業園的成績,這分明是在打他苗培龍的臉!
苗培龍越想越覺得事實就是如此,心裡頭的怒火一下一下往上竄,拿著報紙就甩到鄭誌波臉上,怒道,“鄭社長,這事你為什麼不先跟我彙報一下?我問你,報社是接受縣委的領導還是接受縣府的領導?你鄭誌波還有沒有一點覺悟了?”
被報紙甩到臉上,鄭誌波一下有些發懵,他沒想到苗培龍會發這麼大的火,在他看來,這篇報道是沒啥問題的,更何況刊登的是江州日報,也不知道苗培龍哪來這麼大的火氣。
麵對苗培龍的怒火,鄭誌波也不敢多辯解,陪著笑臉道,“苗書記,我們報社屬於宣傳部門,自然是歸縣委領導。”
“既然是縣委領導,那為什麼你不先跟我彙報一下?”苗培龍瞪著眼睛厲聲道。
“苗書記,我知道錯了,下次一定先跟您彙報。”鄭誌波很是委屈地說著,他都不知道錯在哪裡,但麵對苗培龍的怒火,鄭誌波卻是隻能先認錯,官大一級壓死人,尤其是像他這樣的小乾部,夾在兩個領導之間,委實是充滿了心酸和無奈。
“再有下次,我直接擼了你。”苗培龍憤怒地拍著桌子。
聽到苗培龍撂下這樣的狠話,鄭誌波噤若寒蟬,不敢多說什麼,在他看來,苗培龍堂堂一個縣書記,今天這樣的表現委實是沒有一個領導該有的風度,但鄭誌波也隻能在心裡腹誹一下,嘴上不敢多說半個字。
“行了,走吧。”苗培龍惱火道。
鄭誌波聞言如臨大赦,趕緊離開苗培龍的辦公室。
門外,丁銘看到鄭誌波出來,眼裡閃過一絲憐憫,苗培龍這幾天本就因為國際汽車城項目的事而變得十分暴躁,鄭誌波偏偏這時候撞到槍口上,不挨罵才怪了。
送鄭誌波到樓梯口,丁銘好心提醒了一句,“鄭社長,以後喬縣長那邊有啥指示,你最好還是先跟苗書記彙報一下。”
“我知道了,謝謝丁秘書提點。”鄭誌波感激地說道,他心裡其實也大概猜到了原因,不過他依然認為那篇報道並沒有什麼錯,真正有問題的是苗培龍的格局太小,非得將一篇報道上綱上線,這時候將喬梁和苗培龍放在一起比較,鄭誌波一下覺得兩人高下立判。
默默歎了口氣,鄭誌波心裡充滿了為難,今天還隻是第一篇報道,而按照喬梁的指示,回頭還得多搞幾篇,但苗培龍這邊卻是發了這麼大的火,回頭他顯然是沒法搞了,也不知道怎麼跟喬梁交代,可憐他這樣的小人物,夾在領導中間,真的是風箱的老鼠——兩頭受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