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不可能,我他肯定是胡說八道。”許嬋有些語無倫次,之前無論她怎麼告訴自己要鎮定,在這一刻都瞬間破防了。
“許主任,薑輝說他送了幾筆現金給你,每一筆的時間地點,他都特意記下來了,交代得一清二楚。”喬梁歎了口氣,他跟許嬋說到這份上,就是要告訴許嬋,薑輝已經交代地十分清楚了,讓許嬋不要再抱有僥幸的想法。
許嬋已經慌了神,臉上強作鎮定,“縣長,一定是薑輝為了汙蔑我才那麼說的,您千萬不能相信他的話。”
“那薑輝為什麼要汙蔑你?縣裡邊那麼多領導,他怎麼不汙蔑彆人?”喬梁盯著許嬋。
許嬋一下語塞,看了喬梁一眼,見喬梁盯著她,許嬋低下頭,沒敢正視喬梁的目光。
許嬋心裡已然亂了方寸,但這會,許嬋依舊堅持搖頭,“縣長,我沒收過薑輝什麼錢,都是他胡說八道。”
“小嬋,你先彆急著否認,有沒有,你自己心裡應該最清楚,今天我找你談話,就是希望給你一個機會,你明白嗎?否則現在找你的就不是我,而是縣檢的人了。”喬梁說道。
聽到喬梁的話,許嬋心裡一顫,尤其是聽到喬梁喊她‘小嬋’,更是觸動了許嬋的內心,自從和喬梁認識,喬梁幾乎從來沒有這麼叫過她,喬梁調到鬆北來後,兩人都是公務上的職務稱呼,眼下喬梁喊她這一聲,無疑是在跟她打感情牌,同時,許嬋也明白喬梁的一片苦心,他希望自己能爭取一個寬大處理的機會。
神色變幻著,許嬋臉色蒼白,她告訴自己絕對不能承認,好不容易爬到了今天的位置,如果她這時候承認了,不僅意味著她辛苦努力才得到的一切都會付之東流,更意味著她在接下來的日子裡將會淪為階下囚,這是她無法忍受接受的,哪怕她知道喬梁是為了她好,但她決不能認輸,她許嬋一定還能爬到更高的位置,她不會在這時候出事的。
喬梁見許嬋不吭聲,心裡歎息了一聲,又說了一句,“如果你主動投案,那跟縣檢來查你是不一樣的,屆時在對你的處理上,組織也會酌情考慮,我相信你應該明白這些。”
喬梁的話再次讓許嬋內心深處產生了不小的震動,短暫的猶豫後,許嬋最終還是咬牙否認,“縣長,我真的沒有收過薑輝什麼好處,都是薑輝胡說八道。”
“這是你爭取寬大處理的機會,你再好好考慮清楚,彆做出讓自己後悔的事來。”喬梁皺著眉頭。
“縣長,我沒什麼好考慮的,我確實沒收過薑輝的好處,我沒做過的事,總不能讓我承認吧?”許嬋堅決搖頭道,她已經鐵了心堅決不承認這事,她不甘心就失去現在擁有的一切,更何況還有蘇華新幫她,這是許嬋心裡最大的底氣。
聽到許嬋的話,喬梁眼裡閃過一絲失望,他沒想到許嬋到現在還不承認,如今的許嬋,確實已經不是他曾經認識的那個許嬋了。
想到剛和許嬋認識的時候,想到兩人曾經的交往,想到自己曾經欣賞的許嬋的某些地方,喬梁心裡陣陣發冷,人都是會變的,是的,許嬋確實變了,變得自己都快不認識了。
沉默了一下,喬梁對許嬋道,“你再回去好好考慮清楚,我希望你不要再抱有僥幸的想法,與其讓縣檢來找你,不如你主動投案,給自己爭取寬大處理的機會。”
“縣長,我啥都沒做,您一直讓我主動投案,我都不知道我要投什麼案。”許嬋苦笑。
許嬋這話讓喬梁愣住,深深地看了許嬋一眼,喬梁有些痛心,“行吧,那就當我什麼都沒說。”
“縣長,沒什麼事我就先去忙了。”許嬋站了起來。
“嗯,你去吧。”喬梁點點頭。
許嬋站了起來,有些慌亂地逃離喬梁辦公室。
喬梁看著對方的背影,眉頭緊鎖,此時喬梁的內心是極其複雜和痛惜的,這複雜和痛惜似乎和苗培龍落馬時的不同。不管怎麼說,許嬋曾經和自己有過那種關係,而一旦有了這種關係,在處理看待一些問題的時候,似乎思緒不由自主要會受到某種影響。
喬梁很不喜歡自己現在的這種感覺,使勁搖了搖頭,發了一會呆,接著深深歎了口氣,拿出手機給薑秀秀打了過去。
薑秀秀一看喬梁來電就猜到什麼事,問道,“縣長,你跟許主任談得如何?”
“唉,你們該怎麼做就怎麼做吧。”喬梁無奈地說道。
“怎麼,還真被我說中了?”薑秀秀笑了起來,“我就說許主任那人看著就不像是會主動投案的人,可惜了喬縣長您對她的厚愛。”
“行了,你就彆說風涼話了。”喬梁搖頭苦笑,沉思片刻,接著道,“秀秀,我突然想到一個問題,你說,人生最大的悲哀是什麼?”
薑秀秀想了下,“這個問題可以有很多答案,你覺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