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不是武元銳不想及時跟吳惠文彙報,而是武元銳不能因為剛碰到一點壓力和阻礙就跑吳惠文那去訴苦。
車上,吳惠文暗自琢磨著,仿佛自言自語似的對秘書萬虹道,“小萬,蘇書記這一下子搞突然襲擊,我看有點來者不善呐。”
吳惠文很多事都沒瞞著萬虹,對方是她的秘書,吳惠文不論公事還是私事,很多事也都需要萬虹經手,因此,萬虹對於市裡的大小事其實也都是清楚的,昨天武元銳從吳惠文辦公室離開後,吳惠文跟她提了下那唐雲天的事,言語中頗為不滿,說是上麵的一些子弟簡直是無法無天,視法律為無物。
這會,萬虹明知故問道,“吳書記,蘇書記是為了那唐雲天的案子來的嗎?”
“這一來就點名到市局調研,那肯定是為了唐雲天的案子來的。”吳惠文撇了撇嘴,“我聽小喬說了那唐雲天的一些情況,他跟蘇書記是有些淵源的。”
萬虹聽到吳惠文的話,下意識地點著頭,也不知道為什麼,吳惠文今天一提到喬梁,萬虹就感覺心裡有點發顫,眼睛更是從後視鏡裡悄悄觀察著吳惠文的神色。
萬虹顯然是因為早上坐在徐洪剛的車裡被喬梁碰到而心虛,她不確定喬梁到底是否有看到她,以喬梁和吳惠文的關係,喬梁如果看到她在徐洪剛車上的話,肯定是會跟吳惠文說這事的,因此,萬虹今天會格外留意吳惠文的一舉一動,甚至認真揣摩吳惠文的每一句話。
這會,萬虹因為留意吳惠文的反應而有些走神,直至吳惠文接連叫了她兩三聲後,萬虹才回過神來,趕緊道,“吳書記,什麼事?”
“小萬,你今天怎麼回事?我看你一直心不在焉,有點不在狀態。”吳惠文說道。
“有……有嗎?”萬虹嚇了一跳,說話都有些結巴起來,心想吳惠文不會是看出什麼來了吧?
吳惠文奇怪地看了萬虹一眼,這會也沒心思多想,道,“你給市局再打個電話,問問蘇書記到了沒有。”
“好,我這就打。”萬虹連忙點頭,心裡悄然鬆了口氣,幸好吳惠文沒再追問。
萬虹拿出手機給市局的人打電話,吳惠文也皺眉沉思起來,她這會趕往市局,無疑是要陪同蘇華新調研的,對方是省裡的第三把手,不管對方是因為什麼樣的目的過來,吳惠文都得做好接待工作,眼下吳惠文顯然對唐雲天的這個案子有所擔心,蘇華新如果對她提什麼要求,她心知自己會十分難辦。
萬虹給市局打完電話,告知蘇華新還沒到,吳惠文便讓司機開快點,等吳惠文趕到市局的時候,幾乎是和蘇華新同時到達,兩人的車子一前一後進了市局大院。
副市長兼市局局長武元銳已經帶著市局的班子領導在大院裡迎接,看到吳惠文和蘇華新先後到達,武元銳急忙迎了上去。
吳惠文下車衝武元銳點了點頭,隨即走向剛下車的蘇華新,口氣恭敬道,“蘇書記。”
蘇華新看了吳惠文一眼,淡淡地點頭,一張臉緊繃著,甚至都沒理會一旁的武元銳。
看到蘇華新的反應,吳惠文同武元銳對視了一眼,心裡的念頭再次冒了出來:來者不善!
而作為當事人的武元銳,此時自然知道蘇華新為何會是這個反應,昨天晚上他駁了蘇華新的麵子,明顯是讓蘇華新對自己產生了極大的不滿,隻是武元銳也絕沒想到蘇華新今天竟然會不打招呼就直接到市局來調研。
因為蘇華新此次行程十分突然,事先也沒通知相關的調研內容,這會吳惠文同蘇華新寒暄了幾句後,一行人站在原地突然不知道下一步該如何安排,而蘇華新也仿佛故意要讓武元銳難堪,站著不說話。
吳惠文見狀,暗自朝武元銳拋了個眼神過去,那意思是詢問他接下來怎麼安排,而武元銳此時有些不知所措,在蘇華新過來前,他滿腦子都在想著該如何應對蘇華新,完全沒想到蘇華新會在這種小細節上讓他難堪,一時沒反應過來。
吳惠文看出武元銳的窘迫,心頭一動,道,“元銳同誌,你們市局不是剛搞了個曆史陳列館嘛,我記得之前尤程東同誌在任的時候,這個陳列館才剛剛開館,不妨請蘇書記去參觀一下,也讓我們了解市局的一些光輝曆史。”
武元銳一聽吳惠文的話,眼神一亮,忙不迭的點頭道,“對對,我們市局的曆史陳列館剛剛開館沒多久,過往我們市局因公犧牲的一些警員的英雄事跡都在裡麵展出,目前是我們市局的重要教育基地,還請蘇書記和吳書記一起移步前往參觀指導,多給我們提提建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