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玨沒回答,回撥了剛才的電話,再次從對方口中確認兒子的死訊後,段玨險些再暈過去,臉上滿是不敢置信的神色,呆呆道,“嘉宏死了,嘉宏真的死了……”
田旭一臉震驚,“嘉宏死了?段總,到底是怎麼回事?難道是嘉宏在看守所裡出意外了?”
段玨張了張口,因為傷心過度,竟是說不出話來,隻能點了點頭,田旭觀察著段玨的反應,憤怒道,“都怪喬梁那混蛋,要不是他把嘉宏抓進去了,嘉宏怎麼會在看守所出意外?真的是太不應該了,嘉宏還那麼年輕,竟然就……”
田旭說著話,眼眶紅了起來,一副傷心異常的樣子。
田旭這話仿佛戳中了什麼,原本呆愣無言的段玨突然變得歇斯底裡起來,“沒錯,都怪喬梁那王八蛋,是他害了嘉宏,是他害了嘉宏!”
段玨神色猙獰,那眼神如同要擇人而噬一般,連一旁的田旭都看得有點心驚肉跳,暗道這死了親兒子果然可怕,以往從沒見段玨這般失態過,不過段玨的反應卻又讓田旭暗自欣喜,眼底深處有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
喬梁趕回縣城,直接到了縣局的法醫鑒定中心,蔡銘海此時還在這裡。
看到喬梁過來,蔡銘海忙迎上去,“喬書記。”
喬梁沉聲問道,“怎麼樣?”
蔡銘海苦笑,“沒彆的原因,確實是因為頸部動脈破裂而導致失血過多死亡的。”
喬梁回來的路上一直跟蔡銘海保持溝通,眼下聽到這個答案,喬梁一時無語,“難道段嘉宏就這樣死於一場牢房裡的意外衝突?”
蔡銘海皺眉道,“喬書記,是否真的是意外,現在還沒辦法下定論,隻能說死因沒有異議了,確實是失血過多死亡,但衝突的起因是什麼,犯人傷人的利器又是從哪來的,這些都還有待調查。”
喬梁恍然,看守所的管理是十分嚴格的,任何尖銳的東西都被嚴格禁止帶入,所以回來的路上蔡銘海跟他提及行凶的工具是一根釘子時,喬梁覺得不可思議,不過剛剛滿腦子都在想著段嘉宏死亡一事會造成什麼樣的影響,喬梁一時顧不上這茬。
眼下蔡銘海提起,喬梁立馬追問道,“凶手交代了沒有?”
蔡銘海搖頭道,“還沒有,看守所那邊,目前我讓邱陽新親自盯著,我馬上也要趕過去。”
喬梁聽到是邱陽新在看守所那邊盯著,放心地點了點頭。
兩人都沉默了起來,喬梁眼角的餘光瞥向段嘉宏的屍體,心情複雜,轉身走了出去。
剛到外麵,喬梁就聽到了吵鬨聲,一名工作人員走過來跟蔡銘海彙報,“蔡局,外邊有死者的家屬在鬨,說是要進來看死者。”
聽到死者的家屬,喬梁就猜到是段玨,轉頭看了蔡銘海一眼,隻見蔡銘海也看向他,“喬書記,您看讓不讓見?”
喬梁揮手道,“這事你拿主意就行。”
蔡銘海聞言對身邊的工作人員道,“把人請走,要看屍體讓他們回頭去殯儀館,這裡是法醫鑒定中心,不是家屬喧嘩的地方。”
看著工作人員走出去,喬梁對蔡銘海道,“聽外麵的聲音,應該是段玨,依他的性子,這事怕是還有得鬨。”
蔡銘海無奈道,“要鬨也隻能讓對方鬨,人家畢竟死了兒子,總不能連對方鬨都不允許。”
喬梁眉頭微擰,“要是鬨一鬨就過去了也還好,就怕麻煩才剛開始。”
蔡銘海道,“喬書記,是我給您惹麻煩了。”
喬梁拍了拍蔡銘海的肩膀,“老蔡,你這說的什麼話?出現這種情況是誰也沒辦法預料的,現在也不是說責任的時候,當務之急是把事情查清楚,如果確實是一起意外,那整個事件的報告要做到事實清晰,任何一個環節都經得起溯源調查,不能有半點疑義,這樣咱們對上對下才能有個交代。”
蔡銘海明白地點了點頭,“喬書記您放心,我會查清楚的。”
蔡銘海說完,又有些欲言又止,想想終究還是沒開口,他知道喬梁可能要替他承擔很大的壓力,但這時候說這些也沒意義。
兩人沒在法醫鑒定中心多呆,蔡銘海要趕往看守所,喬梁則是準備返回縣大院,他並沒有打算跟去看守所,專業的事交給專業的人去乾,他去了不見得能幫上什麼,說不定還會添亂。
從法醫鑒定中心出來,兩人在大門口碰到了段玨,被攔在外麵的段玨看到喬梁,猶如看到仇人一般,兩眼通紅,“喬梁,你個混蛋,是你害死了我兒子。”
喬梁停住腳步,看了段玨一眼,“段總,我理解你失去兒子的痛苦,但請你說話注意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