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鬆原在辦公室眯了半個多小時,這會剛起來,正精神抖擻地伸著懶腰。
就在這時,兩輛從黃原過來的車子駛進市大院,林鬆原的手機也在這時候響了起來。
接起電話,林鬆原聽到對方自報家門後,臉色一變,掛掉電話後,林鬆原立刻將秘書喊了進來,“小周,你幫我到電梯口接一下,省紀律部門的人過來了。”
林鬆原的秘書叫周祥,已經跟了林鬆原快三年,深得林鬆原信任,這會聽到林鬆原的話,周祥嚇了一跳,情不自禁地問道,“林書記,省紀律部門的人來乾啥?”
林鬆原嘖了一聲,“我倒是也想知道呢,彆囉嗦了,趕緊先去接。”
看著秘書出去,林鬆原背著手在辦公室裡來回走著,聽到紀律部門幾個字,林鬆原心裡邊莫名有些犯嘀咕,這會連他自個都沒發覺,他的身體下意識緊繃著。
拿起手機看了看,林鬆原猶豫著要不要給紀律部門的一把手林劍打個電話過去,對於這個往前數三四百年算是同一個祖宗的本家,林鬆原的心思是十分複雜的,一方麵想巴結討好對方,跟對方主動親近,但林劍的性格卻又讓他很難更近一步,這次他提任書記後,他更是發覺林劍對他多了些冷淡,反正從他對林劍的日常拜訪中,他能感覺到林劍並不是很熱情,雖說林劍的性格本就是如此,但林鬆原還是能感受到其中一些細微變化的。
猶豫了一下,林鬆原終歸還是放下手機,林劍既然沒有提前跟他通氣打招呼的意思,那他就彆多問了,省紀律部門的人過來找他,既然還能跟他提前聯係,那八成也不是衝著他來的。
就在省紀律部門的人抵達市大院時,錢正所在的辦公室,接到信息後就站在窗口前注視著樓下大院的錢正,臉上慘然一笑。
“該來的還是來了,而且還來得這麼快。”錢正呢喃著,臉上的表情充滿了不甘。
站在錢正所處的位置,他可以清楚地看到樓下來往的人和車,默默注視著樓下兩輛停住的車子,錢正無聲站立了一會,隨即走回辦公椅坐下。
伸手拉開抽屜,錢正的手有些發抖,從抽屜裡拿出了一盒藥。
這是一盒安定類的藥品,錢正自打有神經衰弱睡不好覺後,就讓醫生給他開這個藥來助睡眠。
這種藥大都是管製的,除了醫院能開,外麵買不到,而且通常醫生隻會開一個星期的量,不會多開,但這對錢正來說都隻是小問題,他此刻手裡盒子裡的藥,是足足一個月的藥量,作為領導,他不可能每周都親自跑到醫院開藥,隨口一聲吩咐下去,自然會有人幫他解決這種小事。
從藥盒裡抽出兩排藥片,錢正臉色發白,一顆一顆地將藥片擠出來放桌上,足足有二十多顆。
在錢正數著桌上的藥片時,林鬆原的辦公室裡,看著秘書將省紀律部門的人迎進來,林鬆原滿臉笑容地站起身,“喲,陳主任,今天是什麼風把你給吹來了?”
來人是陳鵬,省紀律部門某調查室的副主任,之前到關州辦案,同樣也是陳鵬帶隊,林鬆原對陳鵬頗為熟悉,同樣也知道陳鵬深受林劍器重,對方上任後,顯然有意把陳鵬當成親信培養。
陳鵬朝林鬆原點頭致意著,客氣而又不失恭敬道,“林書記,您好。”
林鬆原熱情道,“陳主任,請坐。”
陳鵬微微點頭,道,“林書記,您的時間寶貴,我就不多耽誤您的時間,我們這一趟過來,主要是跟您通報一個情況,就是你們市裡的錢正涉嫌一些違紀情況,我們此行過來……”
聽著陳鵬的敘述,林鬆原心頭一緊,靠,錢正出問題了!
想到自個昨晚還在和錢正、喬梁一起吃飯,同時因為彭白全進縣班子的事,他還通過錢正傳話,要和趙青正做些交易,這會一聽到錢正出問題,林鬆原腦瓜子嗡嗡直響。
林鬆原一時有些失神,直至陳鵬叫了幾聲,“林書記……”
林鬆原回過神來,看向陳鵬,見陳鵬也在看他,乾笑了一聲,趕緊道,“陳主任,你是要我這邊配合是吧,好好,沒問題,我這就讓秘書去將錢正叫過來。”
林鬆原說完,看向一旁同樣發愣的秘書周祥,“小周,你還傻站著乾嘛,趕快去通知錢正同誌過來,對了,彆說是紀律部門找他。”
林鬆原最後不忘又叮囑了一句。
秘書周祥一個激靈,這會才清醒過來,點頭說了聲好,匆忙離開。
林鬆原交代完,複又看向陳鵬,臉上擠出一絲笑容,“陳主任,你們稍等,我已經讓人去通知了。”
陳鵬點了點頭,多看了林鬆原兩眼,林鬆原這會的表現有點慌嘛,有點像驚弓之鳥,作為長期在紀律部門工作的人,陳鵬對這種反應太熟悉了。
目光在林鬆原臉上多停留了一會,陳鵬嘴角微不可覺地動了動,出於職業的本能和直覺,陳鵬有種連林鬆原一起查一查的衝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