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江蘭默默點頭,作為韓士朋的心腹,她自然知道韓士朋和林碧瑜之間的一些矛盾,但她並沒有就這事發表什麼意見,站在韓士朋的角度,張江蘭認為韓士朋做的沒錯。
韓士朋這時又道,“江蘭,假設喬梁確實是被人栽贓的,那說明林山市現在的情況愈發複雜,你也要注意保護好自己,否則今天發生在喬梁身上的事,明天就有可能發生在你身上。”
張江蘭下意識道,“韓書記,我覺得不用假設,我有信心認為喬市長就是被栽贓的,以我對喬市長的了解,他絕對是被栽贓的。”
韓士朋詫異地看了張江蘭一眼,“江蘭,你對喬梁同誌很認同啊。”
韓士朋說著頓了頓,半開玩笑地又道,“好像也很關心嘛。”
張江蘭臉色一紅,連忙解釋道,“韓書記,我因為和喬市長私下接觸過幾次,喬市長確實是給我留下了不錯的印象,並且在勝元金融一案上,也需要喬市長的支持。”
韓士朋點點頭,他剛剛就是隨口一說,顯然不會真的想到張江蘭和喬梁有什麼不同尋常的關係,而勝元金融一案,韓士朋也曾明確給張江蘭下過指示,要徹查到底,尤其是針對伍家,不管是韓士朋個人還是紀律部門裡,收到的檢舉信都不少,早前將張江蘭調到林山市,就是韓士朋部署調查伍家的一個舉措。但一切都隻是在暗中進行,伍家這座大山,遠比韓士朋想象的更難推倒,在調查伍家一事上,韓士朋也是尤為謹慎,而勝元金融一案,更是讓韓士朋覺得是另外一個突破口,這也是他為什麼要交代張江蘭緊咬不放的原因。
此刻提到勝元金融的案子,韓士朋臉色多了幾分嚴肅,思慮片刻,韓士朋問道,“孫仕銘那邊,現在是什麼態度?”
張江蘭道,“孫書記的態度有點意思,之前他是不支持不反對,但實際上也不願意我們查得太深,但現在,孫書記的態度仿佛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變,支持我們深入徹查。”
韓士朋若有所思,輕聲說了一句,“這個老狐狸。”
張江蘭道,“我到現在也看不透孫書記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
韓士朋嗬嗬一笑,“甭管他是什麼人,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時間久了,是人是鬼都會慢慢現形。”
韓士朋說完,意味深長地又說了一句,“笵書記調走了,這東林剛剛變了天,一些有意思的事情可能就會慢慢發生了。”
張江蘭疑惑地看著韓士朋,一時沒明白韓士朋這句話的意思,省裡邊的事,韓士朋鮮少會提,尤其是韓士朋不喜歡背後議論上級,關於笵正揚這個前省一把手,她平時很少聽到韓士朋有過什麼看法。
韓士朋沒再多說什麼,道,“江蘭,該查的案子繼續往下查,但我還是得多囉嗦一句,你在市裡邊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明槍易躲暗箭難防,決不可掉以輕心。”
張江蘭鄭重道,“我明白,韓書記您儘管放心。”
韓士朋笑道,“明白就好,我可不想你到時候也中了彆人的套,萬一我保不住你,那我在林山的布局可就都前功儘棄了。”
聽到韓士朋這話,張江蘭腦海裡沒來由又浮現出喬梁的身影,特彆是兩人那晚清醒過來時的畫麵,臉頰不知不覺又紅了起來,韓士朋此時提醒她不要中了彆人的套,卻不知道她早就經曆了一次,唯一值得慶幸的是這事被捂住了,否則她現在能不能繼續坐在市紀律部門一把手的位置上還是個未知數。
接下來的時間,兩人又聊了會伍家的事,針對林山金業以及伍家的一些檢舉,韓士朋顯然是了解了很多,否則他不會將張江蘭從省裡邊調到林山來,但調查林山金業乃至伍家,韓士朋發現阻力遠比他想象的更大,這讓韓士朋不得不謹慎行事,哪怕是張江蘭在市裡邊的調查也隻能在暗中進行,有時候還不得不中斷,直到現在依舊沒有什麼進展。正因如此,勝元金融一案也才會被韓士朋當做一個突破口。
約莫呆了半個多小時,韓士朋同張江蘭告彆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