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二十五 ......(1 / 2)

羅大山在睡夢之中, 被一股巨力拖拽而出,頭撞到了門框,撞醒了, 還在懵著, 一路被挾到了村外。

等他徹底清醒過來,嘴裡塞了一塊破布, 氣味大得差點把他熏暈過去,而手腳已經被藤曼緊緊捆住。

清晨的天光裡, 他跟前站著二男二女,都是年少模樣。站在前方的兩人, 是最近留宿村裡的外來人——據說是私奔出來的,穿綾羅綢緞的那對兒少男少女。

其中的少年男子,就是那長得還有幾分模樣的小白臉, 正拍著手, 口中嘀咕:“什麼臭襪子,待會得洗手......”

而站在他身旁的,赫然是遍尋不見的、蠻兒那野小子!

羅大山目眥欲裂,口中發出野獸般嗚嗚嗷嗷的聲音。

蠻兒被他的猙獰表情嚇得退後了一步,頭也低了下來。

劉醜啪地拍了一下羅大山的頭:“嚇唬誰呢?”

一下子打得羅大山眼冒金星, 歪倒在地。

她不過尋常拍了一下,劉醜皺眉:“裝死?”

薑熊、薑虎怕她下手沒輕重, 連忙一人一邊, 拽住她的胳膊:“秀麗!你下手輕點!”

薑熊說:“你這傀儡,本來就是質地堅硬的異木所造。被姨母重新點化後,有了接近化神的修為,媲美個煉精化炁大圓滿的修士,這個階段的修者, 力比虎、象。你再用幾分力,這羅大山就被你打死了!”

劉醜愣了一下。薑虎趕忙去查看歪倒在地的羅大山。所幸,隻是口鼻出了點血,耳朵轟鳴,並無大礙。

等從發昏的狀態醒轉,羅大山渾身發抖,不敢再對蠻兒做出猙獰的恐嚇神態。

薑虎就拿下他嘴裡的破布,警告:“不要胡亂叫喊。我們讓你說話,你再說話。”

羅大山點頭如蒜。

其後,他的眼睛雖然不時瞟向蠻兒,果然把嘴閉得牢牢的。

見他老實了,劉醜問:“說,之前你家的銀鐲子被偷,是誰拿的?”

羅大山說:“是這渾......是蠻兒拿的。”

“胡說!”劉醜上前一步,抬起手,作勢欲打。

羅大山看見他抬手,嚇得渾身一哆嗦,立即改了口:“是、是我拿的......我那天輸完了錢,回家到處翻錢,剛好看到珠兒胳膊上的銀鐲子......”

薑熊說:“珠兒就是他的小兒子。蠻兒繼母的親生子。”

聽到這句話,蠻兒霍然抬頭,小小的孩子,神色如悲似喜,眼中如有淚,又像霧,輕輕眨去,複雜異常。

劉醜放下手,得意洋洋:“你們看,我就說,很好解決吧!這樣的家夥,就會拿暴力威脅弱小。但自己也麵臨暴力的時候,慫得比誰都快!”

這種鄉野村夫,確實很好解決。隨便恐嚇一下,就把並不難猜的真相說出了口。

薑熊歎一口氣,說:“既然如此。你向蠻兒道歉。”

羅大山在劉醜的威脅神色裡,一點骨氣也沒有,當即就不住地對蠻兒說:“原諒爹,原諒爹,爹不該冤枉你......”

但蠻兒站在原地,仍然眸子霧蒙蒙的。

羅大山重複了七八遍,翻來覆去地說,他才開口,聲音很輕:“爹。那你,可以為兒恢複名譽與清白嗎?現在,村裡人和村長,都認為是我偷了東西......”

羅大山見他的態度似乎軟化了,立刻腰板硬了幾分,到底還是父親與兒子!害怕個七歲小兒哄不過來?

他說:“多小的一件事,爹都已經認錯了,道歉了,為什麼非要鬨得這麼大?你一個七歲的娃兒,要什麼名譽、清白......這一套套的......爹回頭把珠兒的糖都分你一半......”

蠻兒仍說:“我不要糖。對就是對,錯就是錯。請您為我恢複名譽,證明我的清白。娘說過,要我這輩子清清白白做人。”

劉醜舉拳:“囉嗦!蠻兒要你怎麼做,你就去做!”

羅大山說:“好好好!我找村長,村長也是族長,村裡最大的,他說了就算,行了吧?”

幾人呈包圍狀,半押著羅大山往村裡的磚房大院走,正好遇上村長出來。

村長送走表侄女,看見羅大山,本來臉上有氣:“大山,過來,我有事跟你說!”

等走近了一看,見羅大山臉上紅紅紫紫,又嚇得白胡子一顫:“你這是怎麼了?”

劉醜用手指很輕地戳了一下羅大山的後背,把他痛得一個激靈,忙說:“表叔,我、我找到蠻兒了!”

“哦?”村長看見他身邊的蠻兒,轉氣為笑,皺紋慈祥地舒展開:“孩子回來了就好。”

羅大山低著頭:“表、表叔,是我冤枉了蠻兒,我向他道歉。您跟村裡人都說吧......那鐲子是我自己偷拿出去賭的,都怪羅二狗!他引著我去那個賭場......”

誰知道,他話音才落,一向慈祥和氣的表叔忽然變了臉。

村長厲聲喝道:“你胡說什麼!”語氣忽然轉緩:“我知道,你想把孩子哄回來。但對就是對,錯就是錯。你這樣一味打糊塗拳,愛子如溺子。蠻兒還小,一時想不開,偷拿了東西。你作為家長,跟他講明道理,勒令以後不得再犯,原諒他就行了,倒不必說這樣的謊。”

所有人都愣了一下。羅大山也愣了,他囁嚅著:“我?我沒有說謊啊?”

村長搖搖頭,對他很失望的樣子,對逐漸圍觀過來的村民說:“當爹的,這樣溺愛孩子。孩子七歲了,古人說,七歲男女不同席,這是要開始明白道理的年紀啊!一味地包庇孩子,以後遲早得把孩子教成個禍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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