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也不接,信息也不回,怎麼,周六加班這麼不情願,當時接邀請函倒是接得快。”周宴行冷冷道,“我倒是想看看,能讓你放老板鴿子也必須要做的究竟是什麼事。”
周宴行今天穿得非常帥,他平日裡都穿西裝,今日則是穿了非常紳士優雅的黑色禮服,再加上精心打理過的發型,頭發全部朝上梳去,英俊淩厲的眉眼儘顯鋒芒。
他走進房內,比池湛還像這屋子的主人,他掃到桌上的麵包咖啡,道:“你說的事,就是吃早餐?”
池湛:“呃……差不多吧。”
除了這個,也沒有更好的理由了。
“這是什麼?”池湛回頭關門的功夫,再一轉頭,險些嚇得魂飛魄散。
周宴行把掃地機器人拎起來:“這麼笨拙又古老的機器人,你居然在用?”
“快把它放下!
”池湛說。
“給你五分鐘,速速吃完。”周宴行完全不聽池湛的話,警告道,“否則咱們都彆去了,在家過周末吧。”
池湛隻得挪到餐桌前,眼睛仍緊張地盯著周宴行的手,生怕他一個手滑,機器人粉身碎骨。
周宴行似乎對掃地機器人特彆感興趣,他研究了下,按開電源鍵。
“怎麼不說話?”周宴行拍了拍機器人,“壞了?”
掃地機器人原地打轉,以初始化的童音隨後道:“掃地機器人為您服務,請選擇功能。”
“怎麼是小孩的聲音?”周宴行皺眉,伸手給機器人換聲音,選到一個正常的男聲,又開始研究屏幕,“掃地,拖地,澆花,遛狗……你怎麼都不給它設置程序,純擺著看嗎?”
池湛:“……”
他三兩口吃完麵包,迅速起身:“我好了,可以走了。”
池湛趁著最後穿外套的時間,把機器人偷偷抱進來,他記得係統還有話沒說:“你剛才說還有什麼事?”
被周宴行狠狠“玩弄”了一頓的係統說:“儘快……任務……完成。”
說著,底輪不受控製地轉動起來:“清掃模式已開啟。”
哪怕是係統也無法改變一個掃地機器人掃地的宿命。並且或許是周宴行的接近,讓係統變得有些混亂。
周宴行已等得不耐煩,把池湛塞進車裡,隨後對司機道,“去星月。”
按照計劃,他們該直接去東港,星月又是什麼地方?
而且……
池湛餘光掃過周宴行。
周宴行居然喜歡他?實在太不可思議了。
池湛今天早上可謂是過得兵荒馬亂,先是抑鬱,再是得到了一個難以置信的消息,周宴行居然對他心動了,還沒等他緩過來,係統又不容置疑地交給他一個必須完成的任務。
——在周宴行麵前假裝已經有男朋友,從而讓他放棄繼續喜歡他。
……他該不會還在夢裡沒醒過來吧。
池湛暗自掐了自己一下,疼,應該不是夢。
誰料,他的小動作被周宴行儘收眼底。
周宴行一手搭在窗邊,瞥了池湛一眼:“你該不會因為可以給我當男伴,幸福得以為是在做夢吧?”
池湛額角抽動。
不是他瘋了,就是這個世界瘋了。
周宴行怎麼可能喜歡他呢?
但池湛突然想到了之前的一些事,關於周宴行的擇偶標準,如果細細想來,好像和他都對得上,而且他還偷偷藏了那個水晶球。
怎麼越想越覺得是真的!
可好像又有哪裡不太對勁。
池湛滿腦袋的亂線,車停下,兩人進入星月,周宴行把他交給一人,道:“你看著辦。”之後就走了。
池湛:“?周總,等等,這是要做什麼。”
“彆跑啊,你們周總讓我來給你做造型,時間緊迫,咱們抓緊開始吧。”那人笑嗬嗬地道。
原來星月是一個時尚會所,池湛被迫換了衣服,又開始做發型,一臉麻木地看著鏡子。
他很清楚,白公子舉辦這場宴會的目的就是周宴行,他一個NPC湊什麼熱鬨?穿得越低調越好。
然而由不得池湛不想要,周宴行就在外麵沙發坐著,連跑都跑不掉。
……他該不會,是真的喜歡我吧?
池湛非常迷茫,雖然這件事聽上去非常自戀,但周宴行的種種行為都印證了這個觀點。
那麼下一步……
他該去找一個男朋友?
不不不,還是偽造一個男朋友吧。
池湛的身邊,並沒有合適的人選,可以冒充他的男朋友,但如果找一個陌生人演戲,不光池湛不舒服,以周宴行的敏銳程度,大概也瞞不過他。
池湛神遊了大半天,直到肩膀被人拍了拍:“好啦,完美!可以找你們周總交差了。”
池湛走出房間,周宴行果然坐在大廳的沙發上,翹著一郎腿看雜誌。池湛忙快步過去:“周總,我們走吧。”
周宴行抬頭,顯然已經等得不耐煩了:“怎麼這麼——”
池湛:“?”
周宴行:“……這麼快就出來了。”
“快嗎?”池湛剛看了眼時間,已經九點半了,也就意味著,他在造型師那裡花了一個多小時。
周宴行上下打量他一番,掩飾住眼中神情,隨後淡淡道:“湊合。”
池湛以往的日常造型便是白襯衫西褲,每天打理得一絲不苟,卻也十分低調,倘若不看臉,掉進人海中就是最平平無奇的打工人。然而今天造型師特意抓了抓他的頭發,讓劉海散落下來,減少了嚴謹低調的氣質,使五官變得格外清晰。
池湛有些不太自在,他身上這件衣服,光是綁帶便有十幾處,墜有羽毛,柔軟地拂過皮膚,絲綢襯衫便已經非常高調,再加上這件純白禮服的樣式……
和周宴行身上那件的款式幾乎一模一樣,隻是一黑一白的區彆。
池湛腦海裡蹦出三個字:
情侶裝。
“周總,我需要穿成這樣嗎?”池湛無奈道,“我隻是一個秘書……”
“今天你不隻是我的秘書,忘了?”周宴行掃了他一眼,道,“我的男伴怎麼能穿得那麼普通。現在這樣,勉強能入眼。”
他又打量池湛幾眼,道:“過來。”
池湛坐得很規矩,和周宴行之間隔了一個人的距離,聞言,疑惑地轉頭:“怎麼了?”
周宴行嘖了聲,對於池秘書時常的警戒距離有些不滿,他俯身過去,兩人的距離一瞬間拉進了。
池湛下意識想往後退,被周宴行按住了肩膀,隨後慢慢靠近。
“彆動。”周宴行嚴肅道。
隨後他抬手,手指輕掠過池湛的脖頸處,池湛下意識咽了下口水。
距離太近了。
周宴行的氣場太足,似乎還噴了點香水,帶著些許胡椒與檸檬的氣息,侵略意味十足,但凡進入社交親密圈的人都會感受到無形的壓迫力。
他的耳朵尖不知不覺地紅了。
“怎麼這麼緊張?”周宴行道,隨後將什麼東西掛在他的胸前,他重新退回安全距離,見池湛仍一動不動,打了個響指,“回神了。”
池湛這才眨了眨眼,伸手摸了下。
冰涼涼的。
原本該是打領帶的地方,被周宴行佩了一枚羽毛與騎士佩劍造型的胸針,中央墜有灰晶石,冰涼的鏈子與佩劍的銳利邊緣相輔相成,甚是精致。
一路無言。
眼看快到地方了,周宴行才懶洋洋地道:“池湛,你今天不對勁。”
周宴行幾乎沒有叫過池湛的全名,忽然這麼一喊,池湛當即挺直了背脊:“我可能是……”
“想好了再說。”周宴行語氣透著冷意,道,“從早上見你就覺得你心不在焉的,約好的時間不來,放我鴿子,還掛我的電話,到底發生了什麼,我需要一個答案。”
“當然,不是隨便糊弄我的答案。”他抬眼,勾了勾唇角,眼底毫無笑意,“如果你有信心騙得過我,可以試試。”
池湛啞然。
他能怎麼說。
難道他該說,為了不讓周宴行喜歡他,正在絞儘腦汁地思考,該從哪裡搞出一個“男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