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什麼哭!給老子憋回去,你爺爺我還沒死呢!!”
夜下。
安國公府。
昌黎瞪著眼,盯著眼眶微紅的昌封。
“老幺,你這是乾什麼。”
宗川見狀,皺眉斥道:“對孩子發什麼火,封兒他想儘孝,這還有錯了?”
“七哥,您彆說了。”
昌黎忍著難受,對宗川擺手道:“昌家的兒郎,就該忠君報國,而不是像娘們一樣,隻會待在家裡。”
“祖父,您彆說了。”
昌封緊攥雙拳,紅著眼對昌黎道:“等勳衛休沐結束,孫兒會進宮當值,您彆生氣了。”
“這才對嘛。”
昌黎露出笑容,“傻孩子,莫哭,生老病死是常態,我啊,這輩子活的值了,去吧,跟織兒一起喝酒吧,彆在這裡守著了。”
“祖父~”
昌封聽到這話,淚順著眼角流下。
在旁的宗織,見到自家祖父眼神示意,沉默的走上前,拉著難受的昌封就朝外走,昌封想掙脫,卻沒有掙脫開。
“彆叫你祖父難受。”
宗織低聲講的一句話,叫昌封不再掙紮。
“這臭小子!”
看著昌封離去的背影,過了許久,昌黎才笑罵一聲,然身體襲來的疼痛,叫他眉頭緊皺起來。
“老幺,你沒事吧。”
見昌黎如此,宗川有些緊張道,隨即就要起身,朝屋外準備叫人,但昌黎伸出的手,卻一把拉住宗川。
“七哥,你說陛下此時歸宮,究竟是陛下的意思,還是太皇太後的意思?”昌黎倚著軟墊,目光直直盯著前方,對宗川道。
“還在想此事?”
宗川皺眉道。
“不想能成嗎?”
昌黎歎道:“一場動蕩在我朝持續了三載,北虜南詔是擊退了,逆藩逆臣是鎮壓了,可損失不是沒有啊。”
“主母的身體,恐怕也不太好了。”
“如今這種境遇,跟陛下禦極登基之初比,那好不到哪兒去,甚至比三年前還更加凶險啊。”
“我這些時日總是能夢到太祖,有好幾次都指著我鼻子罵我,說我是廢物,沒有替他看顧好社稷。”
講這些時,昌黎痛哭起來。
“莫哭,莫哭,這不是你的錯。”
見昌黎如此,宗川忙開口安撫,然他的心情卻愈發沉重,昌黎情緒如此反複,這可不是好兆頭啊。
此時的屋外。
站在寒風下的昌封,無聲哭泣起來,他怕自己鬨出的動靜,叫屋內的祖父聽到,宗織神情複雜,看了看昌封,欲言又止。
但最後還是伸手,輕拍昌封肩膀,“走吧,陪我喝點酒。”
昌封沒有說話,但卻轉身朝院門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