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軍,這是要變天了。”
虞宮。
大興殿。
楚淩倚著軟墊,禦覽著所持奏疏,有幾分感慨道,對於北軍的情況,他是極其清楚的,也明白為何那個位置,從上官宏退下來後,就遲遲空缺著。
這除了是顆餌,還有更深層次的含義。
這個位置不空缺著,叫中樞的這個派,那個黨去爭,去搶,那麼駐守邊疆的四征大將軍之位,就不可能完成新老交替。
即便是這樣,在此期間也出不少狀況。
尤其是征北大將軍之位,叫勳國公李鷹接任,這前前後後可鬨出不少事來,可最後是孫黎力排眾議,才把此事壓下來。
要想得到,必先舍得。
就因為過去錯綜複雜的局勢,導致擔子極重的北軍,才在短短年月下墮落了,繼而滋生出很多事來。
可為了保大頭,那就必須舍小頭。
這就叫政治!
“陛下,平國公一上任,就做這般大的事,隻怕有些人會坐不住的。”在旁服侍的李忠,猶豫了刹那,還是把心中所想講出。
畢竟北軍太複雜了,背後牽扯太大了。
“那依著你的意思,坐視北軍繼續爛下去,就是好的?”楚淩將奏疏放到禦案上,看了眼李忠說道。
“奴婢不是這個意思。”
李忠低下了頭,忙解釋道:“奴婢是覺得今下的中樞,還有虞都,受宗正寺那件事,影響的實在太大,這件事還沒有發酵,韓青就放這樣一把火,隻怕會刺激到一些人的。”
“知道朕跟祖母,為何會如此厚賞韓青嗎?”
對李忠的話,楚淩沒有回答,反講起另一件事。
“奴婢愚鈍。”
李忠畢恭畢敬道:“請陛下明示。”
“在一些人眼裡,朕摻和此事,是為了搶風頭,祖母這樣做,是為了拖延賞賜,實際上他們全猜錯了。”
楚淩似笑非笑道:“因為韓青純粹,對大虞社稷忠誠,不願天下再經曆動蕩,希望萬民能夠過上安穩日子,所以才會厚賞他。”
“但凡韓青跟中樞裡的一些人,算計這個,謀劃那個,即便他把北虜給滅了,該打壓就必須打壓,不然就無法無天了。”
“這年頭像這等純粹的人,可謂是鳳毛麟角,但也正是有這種人,才使得大虞在遇到一些事時,不至於說一點優勢都沒有。”
李忠心底的一些疑惑,到此刻才算解開。
“有些死結,就該用快刀去斬!”
然在李忠感慨之際,楚淩卻收斂笑意,神情露出倨傲,“婆婆媽媽,扭扭捏捏,隻會把死結加劇,在識人方麵,祖母當真了得,長樂宮那邊有人來嗎?”
“稟陛下,沒有。”
李忠忙作揖道。
這是默許了。
楚淩雙眼微眯,那目光,落在禦案上攤放的奏疏上,一些人名,勾起了楚淩的回憶。
“忠於大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