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兩份彈劾奏疏,使得劉諶敏銳察覺到了,有人想將他拉進旋渦,甚至還把武安長公主府算計進來。
這觸碰到了劉諶底線。
劉諶要查出是誰想害他!
不過劉諶同樣清楚,他這件事不急,今下的中樞與虞都焦點在韓青身上,旋渦已將韓青卷攜其中。
如果韓青安然無恙,接下來勢必會以他開局,但要是韓青栽了跟頭,那或許就用不到他了。
洞察到這點的劉諶,決定暗中展開調查,儘量不驚動想算計他的人,不過劉諶也愈發好奇一件事。
韓青接下來打算怎樣做?
內部盤根錯節的北軍,不是殺些人,換一批人,將內城諸門掌控住,就得以將北軍震懾住了,整飭好了。
事情要真這樣簡單,何須等到他凱旋歸都,才讓北軍大將軍定下來?
有資曆,有實力的大虞勳貴,可不止韓青一人啊。
虞都。
北軍衙門。
“公爺,今下彈劾您的,指摘您的不計其數,即便公爺您真要命北軍所轄左右翼、諸營、諸校閉營整訓,至少跟大都督府通個氣吧?”
公孫川表情凝重,緊跟在韓青身後,“是,對於北軍諸事,大都督府沒有直接管轄的職權,但卻有監察的權力啊。”
“通個氣終究沒錯啊,尤其是這等特殊境遇下。”
“更彆提公爺您把北軍原屬各部,都給關到所駐汛地整飭,叫先前參與平叛的健兒,負責內城各處職責,這擺明會叫很多人拿來做文章啊。”
在講這些的時候,公孫川跟著走進正堂。
“本公就是叫有些人拿去做文章的。”
韓青表情自若,坐到那張帥椅上,“你跟我的年月不短了,軍中的那些事,你比誰都要清楚,你不會真的以為斬殺些將校,就能把敗壞的風氣給扭轉回來吧?”
“那肯定不可能。”
公孫川開口道:“要真這樣簡單,就不會有強軍弱師之分了。”
“所以接下來這段時日,對北軍而言才更重要。”
韓青眼神淩厲道:“開弓沒有回頭箭,斬將僅是個開始,這一殺不說北軍以外怎樣,至少把北軍上下給震懾住了。”
“現在就要一鼓作氣,把那些心思不純的,疏於操練的,違反軍紀的全都剔除出北軍,這是能緩嗎?”
“不能!”
“如今就不要去想彆的,北軍的事,北軍自己解決,留給本公的時間,沒有像你想的那麼多。”
“彆忘了,北軍是負責內城的,不早點把此事做好,怎麼?你想叫南軍的人,來替我北軍履行職責?”
“公爺,卑下不是這個意思。”
公孫川聽後忙解釋道。
“你的意思我清楚。”
韓青擺擺手道:“無非是擔心我置身旋渦下,叫那些先前信任我,崇拜我,敬仰我的群體,受到這種輿情的變化,繼而質疑我了,怕我會成為像逆藩那樣的逆勳,繼而威脅到社稷安穩。”
公孫川沉默了。
人心可畏啊。
跟隨在韓青身邊這麼多年,公孫川什麼沒有見到過,什麼沒有碰到過,一張嘴能成事,就能壞事,更彆說千萬張嘴了,一人一口吐沫,淹都能把你給淹死!
“但總要有個宣泄的口子吧?”
“總要有個叫人指摘的方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