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華宮、鳳鸞宮頒詔以定選秀之事,尤其是淩華宮所明選秀名錄,這毫不意外的在虞都掀起了新的漣漪。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在劉諶被特擢為衛尉卿,錦衣衛高調亮世之下,在八殿下楚徽親掌逆藩一案,在羽林、禁軍奉詔逮捕妄議國政、攪動朝綱之賊下,在韓青處決一批北軍將校下,在逆藩風、逆藩雄自裁……這樁樁件件發生的變故,攪動著虞都上下暗潮洶湧之際,天子選秀這道驚雷終於炸響了!
這讓多少人一時不知該何去何從了。
天子選秀,必定後妃嬪之位。
這就是一次站隊!
落子無悔的那種。
如果沒有楚淩擺駕歸宮,沒有發生那麼多變故,對位處大虞中樞的很多人來講,他們或許不會有太多想法。
可偏偏時時勢推到這一步,抉擇就在無形間擺在他們麵前了。
是選淩華宮?
是選鳳鸞宮?
這不止是針對參加選秀的群體,更是針對禮部、鴻臚寺、少府寺等有司,可令人倍感抓狂的。
是兩宮頒詔選秀下,長樂宮也好,大興殿也罷,自始至終沒有任何動靜出現,這反倒叫中樞消停了。
“劉諶,本宮跟你說啊!”
武安長公主府。
內院,書房。
楚錦收拾著淩亂的書桌,娥眉緊蹙的對床榻上,蜷縮而躺的劉諶道:“這衛尉能拖多久,就拖多久,實在拖不下去了,那就設法上疏請辭,反正這衛尉卿你千萬彆做。”
“你是不知道,這幾日府外發生了什麼。”
“本宮長這麼大,還沒遇到過這種形勢的,太詭異了,太洶湧了,今下這虞都,不知有多少在私議選秀一事。”
蜷縮著的劉諶,腳輕微顫抖一下。
“當初本宮聽說母後要給天子選秀,想著此事必是母後乾預,可讓本宮萬沒有想到,最後竟是本宮的兩位皇嫂乾預。”
楚錦收拾累了,坐到那張座椅上,看著在床榻上躺著的劉諶,她的臉上露出一抹憂色,她知道自家丈夫為何這樣。
作為大虞皇親國戚,卻偏被天子架在火上烤,彆管此事會對天子產生什麼影響,但對她丈夫而言,那影響已經有了。
被彈劾。
被指摘。
被抨擊。
不是誰都能承受這種衝擊的。
“不過現在也好了。”
楚錦輕歎一聲,隨即道:“不管本宮的那兩位皇嫂,究竟是出於什麼目的,偏選在今下頒詔選秀,至少這時勢是變了。”
“沒有人留意你了。”
“現在頭疼的人,隻怕更多了,究竟是奉鳳鸞宮之詔,亦或是奉淩華宮之詔,這可不是隨便就能定下的。”
“隻是本宮有些奇怪,選秀一事乃母後在大朝所言,為何她老人家沒有頒詔,難道是天子在這期間說了什麼?”
‘公主啊,事情哪像你想的那樣簡單啊。’
聽到這些的劉諶,緩緩睜開眼眸,他的臉上露出複雜之色,這哪是天子說了什麼,這分明是祖孫倆聯手布下的局啊。
“對了。”
在劉諶思慮之際,楚錦突然起身,朝劉諶所躺床榻走去,“兩宮所頒選秀詔,都牽扯到了孫氏。”
“可淩華宮這邊定的是辰陽侯府的,鳳鸞宮這邊定的是榮國公府的,起來,本宮知道你沒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