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林奉詔在虞都內外諸坊展開抓捕,將這一前後哄抬諸價的奸商,肆意放貸、逼良為娼、欺行霸市、散布謠言的奸佞等逐一抓獲,甚至為避免有人趁亂出逃,還派有人手進駐內外諸門嚴守,鬨出的動靜讓朝野嘩然。
錦衣奉詔查封戶部,所折騰出的風波尚未平息,不少人都想趁勢做些什麼,可讓誰都萬沒有想到啊,天子居然敢這樣做。
難道天子就不怕虞都生亂嗎?
這是很多人都在想的事情。
“陛下果真是沒有看錯人啊。”
相較於一日三變的虞都內外諸坊,彼時距虞都有段距離的上林苑,卻絲毫沒有受到任何影響。
上林軍駐所。
孫斌盯著所持密報,神情帶有複雜道:“今下虞都出現此等風波,彈劾與規諫奏疏,甚至是死諫都是很正常的,畢竟想趁亂攪局的,怎會允許局就被這樣破掉。”
“更彆提其中想從中牟利的家夥!”
“錦衣、羽林先後出動,是可以不顧任何人情世故,將坑害大虞社稷的碩鼠敗類,悉數逮捕起來。”
“但被逮捕的這些,僅是與現下要查的息息相關,這難免會刺激到其他人,而在這等境遇下,平國公能夠站出來,尊奉陛下旨意開辟營校駐地,讓羽林所逮一應奸佞,關押到北軍所轄駐地,這可不是輕易就能下的決斷啊。”
“辰陽侯說的沒錯。”
坐著的趙貫撩撩袍袖,表情自若道:“陛下當初在離開上林苑,擺駕歸宮之際,就說過中樞也好,虞都也罷,就是一座大型狩獵場,這裡的凶險無人知曉,敢有任何的鬆懈,就會有威脅逼近!”
“平國公固然鎮壓了逆藩叛亂,但明裡暗裡盯著他的人可不少,畢竟平國公這一上位,將北軍執掌在手,可觸碰到太多人的利益。”
“老話講的好,斷人錢財猶如弑人父母,何況今下的大虞,抱團取暖之風何其嚴重。”
“而錦衣、羽林乾的事情,就更加的驚世駭俗了,這要是處置不當的話,大虞好不容易安穩的局麵,極有可能就會被打破。”
“是啊。”
孫斌感慨一聲,隨即將所持密報放下,雙眼微眯道:“也該到上林軍出動的時候了,總不能隻叫這些小輩在前頂著!”
“辰陽侯,您可要想好了。”
趙貫眉頭微挑,看向孫斌道:“現在後悔還來得及,陛下說了,要是辰陽侯覺得為難,此事可以不做,畢竟……”
“作為大虞臣子,我孫斌所擁一切,皆是大虞所賜!!”
在趙貫的注視下,孫斌猛然起身,擲地有聲道:“今下出這等大事,京畿道乃大虞腹心所在,可卻遭此大災,中樞知曉者寥寥!!”
“那幫貪官汙吏該殺!!”
“如果不將他們全抓起來,那京畿道勢必要出大亂的,陛下體恤我,但作為臣子,卻不能知難而退!”
“此事可不比錦衣、羽林在虞都做的事情,辰陽侯還是想清楚再做決斷。”趙貫見狀,起身對孫斌道。
“虞都固然很大,可終究比不了京畿道,上林軍數萬兵馬,撒到京畿道所轄諸府各縣去,哪怕有不少受災較輕,可一旦要追查京畿道遭災一案,這牽連的人可就多了。”
“中樞的。”
“地方的。”
“咱家絕非質疑辰陽侯的能力,隻是這件事真要做了,勢必會叫您身處旋渦之下,而這也是陛下的意思,陛下不想因為這件事,讓您……”
“數萬上林軍足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