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當家不知柴米貴,巡捕營與兵馬司的籌設,是能讓楚淩增強對虞都的實控,不過相對應的,楚淩要解決這部分開支。
讓國庫承擔,無疑是最簡單直接的。
但問題是這不現實。
無他。
大虞中樞的財政收入,看似健康的背後,實際上卻埋藏很多雷,甚至這還建立在透支的基礎上。
想統禦天下,不是靠博弈與爭鬥,就能辦到的。
權,可以這樣。
但治理卻不行,至少不能完全依靠這些。
這也是為什麼,楚淩會瞄準戶部,圍繞掌奪戶部職權,布下這樣一盤大棋,而在果實摘下後,楚淩卻轉手交給蕭靖的原因。
楚淩需要一位真正了解大虞的人,來先行為他紓解大虞中樞財政,至少要先將一些雷排掉才行。
如果在這等背景下,楚淩將他需要解決的事,一律推到國庫上去,那隻會讓事情變得更糟糕。
這也是為什麼中樞的一些人,如徐黜,如王睿,如齊盛,如……這些文武明知蕭靖兼領戶部尚書,會給中樞格局帶來什麼樣的影響,但卻極其默契的沒有做什麼的緣由。
因為他們都知曉一些事情。
如果蕭靖搞砸了,那麼掌奪的戶部職權,非但會從楚淩手裡丟掉,甚至還會讓楚淩丟掉一些優勢。
皇權與臣權間的博弈,哪兒會如此簡單的就結束,真要這樣簡單,那是個人就能去當皇帝了。
“陛下,武安公主府有些產業。”
在此等態勢下,劉諶立時作揖道:“雖說不多,但卻也能解燃眉之急,至於兵馬司後續開支,臣會……”
“這是國事,不是私事。”
劉諶的話還沒講完,楚淩就出言打斷了,“卿覺得靠這種方式,能解了兵馬司燃眉之急,但後續呢?”
劉諶沉默了。
他發現自己會錯意了。
的確。
兵馬司一應開支,他是能以武安公主府的名義,拿出來一部分來為天子分憂,但如此規模的建製,不是一兩天就消停了,這是需要經年累月的開支來支撐。
不說彆的,單單是兵馬司所轄各級官吏役,及下轄五城兵馬司的兵卒,這每月的俸祿就是個無底洞啊。
想讓底下的人踏實做事,總是要解決後顧之憂吧?
居虞都不易,一家老小的吃穿用度要解決吧?此外還有個應急的事,再或是人情世故間的往來。
想讓兵馬司不爛,這俸祿就不能壓低,相反要給一個合理區間,不然籌設這樣的有司何用?
滋生一批新的蛀蟲?
那一切就毫無意義了。
“朕是這樣想的。”
楚淩向前探探身,看向劉諶道:“先前受特殊時局的影響,我朝在邊陲的商貿停了,朕覺得今下局勢既穩,那索性就重開!”
“陛下不可啊!”
劉諶聞言大驚,忙作揖規諫道:“此事非同小可,邊陲商貿停了,是因為北虜、南詔、西川、東籲等國對我朝圖謀不軌,妄想侵占我朝疆域,殺掠我朝百姓,今下的局勢是安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