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執拗的國戚都被你拎出來了。”
長樂宮。
寢殿。
孫黎倚著軟墊,看著在鳳榻前進膳的楚淩,沉默許久後,孫黎表情略有複雜,對楚淩說道:“你打算將六扇門交給他?”
“孫兒有這個考慮。”
楚淩端著碗筷,笑著對孫黎回道,然瞧見自家祖母的表情,遂問道:“祖母是不看好他嗎?”
“哀家看不看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想怎樣用。”
孫黎說道,“不過這個人,可不像劉諶有顆玲瓏心,他要是認準的事,那可有不到南牆不回頭之勢。”
“六扇門的重組,就需要這樣一位認死理的。”
楚淩放下碗筷,撩袍起身朝孫黎走去,“六扇門糜爛的程度,遠超孫兒的預想,如果沒有矯枉過正之勢,恐六扇門很難重獲新生。”
“你想用他,不止是這方麵的考慮吧?”
孫黎似猜到什麼,伸手對楚淩示意。
“薑還是老的辣。”
楚淩笑著坐到孫黎身旁,“孫兒除了看重羅織這個人以外,還看重永寧公主府,跟輔國公府的關係。”
“自輔國公劉雍就任征西大將軍以來,西涼一帶的局勢安穩不少,但不管怎樣講,該職是祖母頒詔特命的。”
“孫兒歸宮以來,中樞也好,虞都也罷,乃至是京畿道,都出現了不小的變故與變化。”
“孫兒就要考慮一件事,上述種種傳到各地邊陲,究竟會帶來什麼變化與影響,對彆的,孫兒可以不在意,但是邊陲安穩必須要考慮到。”
“你能這樣想,哀家很欣慰。”
孫黎露出會心的笑意,伸手輕撫楚淩的臉龐,“也是苦了你了,凡事都要三思而行,處處考慮到全局變化。”
其實對楚淩先後重用楚徽、劉諶、羅織這幾位,孫黎是有些顧慮的,畢竟他們的身份太特殊了。
一位未來的宗藩,看楚淩對楚徽的態度,在楚徽及冠後敕封親王爵是必然的。
兩位是駙馬,一個領衛尉卿,一個將領六扇門。
如果是在以前,孫黎必然是反對的,這是違背的禮法宗規,僭越了大虞祖製,這些是不能約束皇帝,但皇帝也不能輕易破壞規矩,畢竟規矩的製定,是為了更好的統治天下,倘若皇帝都帶頭破壞規矩,沒有任何前因後果的話,那隻會起到很壞的頭,繼而讓大虞處在秩序破壞下。
然而經曆了很多事後,孫黎的想法有改變了。
尤其是聽到楚淩講的這些。
那顧慮也跟著消失了。
大虞還是那個大虞,可大虞也不是那個大虞了,真要一味地認死理,這就是作繭自縛之舉。
不說彆的,就楚淩克繼大統一事,要死揪著這點不放,那能論道的太多了,好在,孫黎先前做了不少事,讓這件事淡化掉了。
既然是這種形勢,那麼作為大虞第四位皇帝,就有必要調整與更改一部分規矩,以確保統治的完整性與牢靠性。
“劉雍這個人是很重情的。”
見楚淩不言,孫黎繼續道:“其作為永寧的親娘舅,跟我楚氏是有斬不斷的聯係,這也是哀家當初叫他去西涼的原因之一。”
“當然,哀家最看重的,還是劉雍的能力。”
“五十多歲的年紀,正是當打之年,不似三四十那般激進,不似六七十那般保守,讓劉雍坐鎮西涼,可保一方邊陲安穩。”
“那北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