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天子大婚與冊後大典圓滿落幕,楚淩頒布旨意冊封妃嬪,這在朝野間掀起了不小的風波。
畢竟一口氣冊封六妃十嬪,可謂是在大虞開創了先河。
可儘管這樣,卻沒人上疏規諫的。
規諫什麼?
說陛下彆這樣,即便太祖高皇帝在世時,也未曾一口氣冊封這麼多啊。
這要是擱在楚淩禦極之初,再或楚淩移駕上林苑之際,保不齊還真有人敢上疏規諫,但眼下卻沒人會這樣做。
做了,能有什麼好處?
畢竟天子都大婚了,後宮也充實了,針對這一狀況,中樞也在悄然間發生變化,誰沒事會觸這黴頭?
找死也不是這樣找的。
不過這股風潮,很快就被另一件事遮掩住了。
“果然是這樣做了。”
皇城,中書省。
徐黜倚著軟墊,盯著書案上,謄抄的那份恩旨內容,神情看不出喜悲,“安東、安北、西涼諸道減免賦稅,廢除此前攤派的種種,太皇太後,難怪您當初會默許陳堅,以戶部左侍郎來實控戶部啊。”
講到這裡時,徐黜露出一抹自嘲。
他早該看出來的。
但那時的他,心思全然沒在這上麵。
“相國大人,這是次機會啊。”
而在徐黜感慨之際,站著的一名中年,此刻作揖道:“減免賦稅,廢除攤派,這的確能助陛下收攬民心。”
“可今下的國庫,將減少如此多進項,這對戶部而言可非好事啊。”
“卑下打聽到戶部這邊,對陛下所頒恩旨是很震驚的,新進戶部的不少職官,都跑去尚書省見蕭靖了。”
“由此可見,事關此事,陛下沒有對任何人提及過,如果能從中謀劃一二,或許能叫蕭靖身敗名裂。”
“你覺得事情會如此簡單?”
徐黜眉頭微挑,看向眼前中年道。
“嗯?”
聽到徐黜所言,中年明顯一愣。
“本相知道,蕭靖兼領戶部尚書,還握著從錦衣衛移交的陳堅案,這叫不少人都感到難安。”
徐黜撩撩袍袖,盯著中年說道:“甚至在這前後還有不少人都攀扯到本相,覺得陳堅被抓,最該惶恐與忐忑的恰是本相。”
“嗬嗬,這真是何其可笑。”
“陳堅打著本相的旗號,瞞著本相乾如此多勾當,本相卻是有態度,但這態度是將其淩遲!!”
講到這裡時,徐黜眸中掠過一道寒芒。
玩了一輩子的鷹,最後卻被鷹給啄了眼。
徐黜如何會不惱怒?
甚至就因為陳堅被抓,使得徐黜在謀的一些勢,悄無聲息間就給破了,徐黜恨不能親手宰了陳堅。
可在政壇的博弈與爭鬥下,最無能的表現就是狂怒,這非但不能挽回劣勢,甚至會被很多人瞧不起。
為此徐黜能做的就是等待。
等待這股風頭過去。
“包括你是怎樣想的,本相也知道。”
此等態勢下,徐黜伸出手,指向中年道:“無非是蕭靖領左仆射以來,尚書省成了他蕭靖一言堂所在,你這個右仆射形同虛設,所以你想扳倒蕭靖,但捫心自問,你有這個能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