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確定?”
方知行臉上浮現一抹詫異之色。
細狗回道:“嗯,我肯定!那頭妖魔在現出原形之後,他身上散發出的氣味,我曾經聞到過。”
方知行問道:“在哪裡,誰身上的氣味?”
細狗答道:“還記得孫恭長一直攜帶在身邊的那個大箱子嗎?”
孫恭長,又是他!!
方知行臉色頓時一變,記得細狗在商船的身後,十分在意那個大箱子,說是聞到了血腥味,還是人血。
也就是說,那時候裝在大箱子裡的活物,就是這頭百足蜈蚣!
孫恭長與妖魔為伴?!
是否意味著,他也是妖魔?
亦或者……
方知行深吸一口氣,浮想聯翩,神情逐漸嚴峻。
三百弓兵安靜的等待著。
良久,黃大順忍不住開口問道:“大人,我們不去嗎?”
方知行搖頭道:“不,你們今晚依舊夜宿鎮子外,不要去打擾鎮上的百姓。”
黃大順等人互相看了看,一個個若有所思。
但命令就是命令。
沒有人敢不從!
這時候,丁誌剛和呂佩佩折返回來,詫異道:“老弟,你怎麼還不走?”
方知行略默,應道:“我懷疑,不止有一頭妖魔潛伏在三岔鎮中。”
丁誌剛和呂佩佩麵麵相覷,驚詫莫名。
兩個人一時間愣在當場。
“老弟!”
丁誌剛眨眨眼,神情一肅,慎重的問道:“此話怎講,你千萬彆嚇唬我?”
呂佩佩也皺眉道:“這不大可能吧,妖魔擁有極強的領地意識,同一片地方幾乎不會出現兩頭妖魔。”
方知行自然無法給出合情合理的解釋,直道:“百足蜈蚣總共吃了一百多人,但三岔鎮失蹤的人隻有十來個,你們不覺得奇怪嗎?”
丁誌剛攤手道:“有可能是它在其他地方吃了人。”
方知行反問:“在哪吃的呢,死了那麼多人,為什麼沒有人報案?”
“啊這……”
丁誌剛回答不上來。
呂佩佩眉頭蹙起,沉吟道:“說起來,我也感覺有點奇怪。
不久前,我還聽說‘無影腿’孟從光,約戰了‘鬼鞭腿’任一邁。
二人都擅長腿功,互相較勁,誰都不服誰,於是他們約定在百日後一決勝負。
算時間,這才過去一個半月而已,孟從光他是什麼時候遇害的?”
方知行連道:“我還注意到一個細節,被百足蜈蚣吃掉那些人,麵孔大多比較年輕,且多是女人和孩子。”
丁誌剛仔細回想了下,還真是!
他不禁眉頭大皺,費解道:“老弟的意思?”
方知行琢磨道:“百足蜈蚣可能有一個同夥,那個同夥可能是妖魔,也可能是人。”
丁誌剛悚然變色,咂舌道:“你是說,有人在暗中飼養妖魔?!”
方知行點頭道:“妖魔的同夥花錢買來女人和孩子,不斷的投喂它,他這才有機會吃掉一百多個人而不被外界發現。”
丁誌剛和呂佩佩不由得呼吸凝滯,心頭駭然。
也是,現在兵荒馬亂,人命非常賤,人口販賣猖獗,花點錢就能買到很多女人和小孩。
而且,即便她們失蹤了,也不會有人察覺和在意。
呂佩佩頭皮發麻,悚然道:“誰會做這種事?就不怕那頭妖魔反噬自己嗎?”
方知行沉吟道:“妖魔在失控之前,也是人,是人就有父母親人。
我認為,這頭妖魔在失控之前,其家人對他依然不離不棄,可能嘗試救過他,並且失敗之後,依然沒有放棄他,一直在暗中買人喂養它。”
這個推斷倒也說得過去,勉強算是合情合理。
有些父母過度寵溺兒女,哪怕孩子變成壞蛋乃至惡魔,他們依然深愛著自己的孩子,願意為其不擇手段,甚至做出任何瘋狂的事情都有可能。
丁誌剛深吸氣道:“若是這樣的話,百足蜈蚣的同夥,一定還在三岔鎮中。”
呂佩佩遲疑道:“話雖如此,我們怎麼找出那個人呢?”
丁誌剛乾著急,為難道:“對方多半是人,不是妖魔,查起
來更難,甚至可能就是三岔鎮本地人,根本無從查起。”
呂佩佩想想也是,又看了眼大搖大擺進入鎮子的羅克昭等人,搖頭道:“羅二公子一進入鎮子,必定大肆炫耀,對方也會收到風聲,可能躲藏更深,也可能直接跑路。”
方知行歎道:“我手裡沒有確鑿的證據,隻有一些懷疑和推斷,加上二公子對我很是嫌惡,所以我才沒有把這些想法告訴他。”
丁誌剛表示萬分理解,羅克昭剛愎自用,喜怒形於色,跟他說了也是白搭。
三個人迅速達成默契,誰都不進入三岔鎮。
與此同時!
“二公子,方知行他們似乎沒有跟上來。”
溫玉東回頭看了眼,眉頭不禁皺起,心中滿是疑惑。
按理說,他們成功殺死妖魔,可喜可賀,應該好好慶賀一番的。
羅克昭回頭一看,頓時臉色陰沉下來,怒哼一聲,咬牙道:“好家夥!我好心邀請他們一起來慶賀,他們竟敢不來?”
一個手下趁機煽風點火,附和道:“他們太囂張了,真是一點麵子都不給二公子您,這分明是不把您放在眼裡呀。”
羅克昭惱羞成怒,冷笑道:“不管他們,我們今晚大口喝酒大塊吃肉,多玩女人,就讓他們眼巴巴的乾看著,氣死他們。”
“好!”
一眾步兵喜不自禁,洋洋得意,邁出了六親不認的步伐,徑直闖入了三岔鎮。
很快,三岔鎮上的百姓得知,近來失蹤案的罪魁禍首已經被解決掉了。
百姓聞訊,自然是全部鬆了口氣。
三姨娘隨即宣布取消戒嚴,整個鎮子隨之恢複了生氣。
羅克昭帶著七百步兵,先是在酒樓裡大肆吃喝。
之後很多步兵跑去了青樓妓院裡玩耍。
另有一些步兵不甘寂寞,在大街上閒逛,趁著酒勁,闖進幾戶人家,搶了一些財物,侮辱了幾位婦女。
夜漸漸深了……
一個黑黝黝的深巷子裡,兩名步兵爬了起來,一臉笑嘻嘻的提上了褲子。
地上有一個昏死過去的年輕女孩,流了一地都是血。
“肚子餓了沒,走,吃點夜宵去。”
兩個步兵勾肩搭背,剛走幾步。
其中一個步兵突然說道:“等等,我得放點水。”
他左看右看,沒有找到茅廁。
另一個步兵哈哈譏笑道:“你特麼真喝多了,找什麼茅廁,隨便尿就行了。”
步兵愣了下,這才反應過來,麵朝牆麵滋了一泡尿。
然後他回過頭,突然愣住了,就見到同伴捂著脖子,鮮血從指縫間不停地湧出來,然後直挺挺倒了下去。
“啊這!”
步兵悚然變色,驀然一隻大手從黑暗裡探出來,掐住了他的脖子,將他一屁股摁倒在地。
他感覺到地麵不是冷的,有點溫熱,有點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