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嘯間,方知行擒住小斧頭,一路橫穿廢墟,起起落落,抵達南門。
這會兒,天已是大亮。
夜紫璿蒙住雙眼,獨自一人,負手站在門口,似有所待。
方知行狂奔而至,落在了門前,一眼看到了蒙眼女子,笑著打了個招呼:“姑娘早安。”
夜紫璿淡淡道:“我名夜紫璿,還未請教?”
方知行略默,回道:“在下張長戟,隻是一介平平無奇的江湖人。”
夜紫璿嘴角不易察覺的翹起,顯然不信,問道:“說吧,你找我何事?”
方知行扭過頭去,舉起了小斧頭,朗聲道:“借姑娘雙眼一用。”
夜紫璿略一沉吟,不緊不慢解下了紅布,紫色雙眸掃了下。
隻是這一看,她的雙眸瞬間直了,死死盯著小斧頭,窒息了一般。
方知行看不到夜紫璿此時臉上的表情,問道:“敢問夜姑娘,你看到了什麼?”
夜紫璿應道:“你的觸手抓住的,是一個汙染體,汙染程度甚至在伱之上。”
小斧頭眨了眨眼,叫道:“什麼汙染體?紫眼姐姐,你是在說我嗎?”
夜紫璿置若罔聞,看向方知行,問道:“你遇到他之後,有發生過什麼古怪的事情嗎?”
方知行開口道:“我第一次遇到他,就是在玉蘭縣城之中,之後我便開始了做夢……”
從小斧頭第一次現身,到他纏上了王佳芸,再到郡城、血斧幫。
方知行娓娓道來,事無巨細。
夜紫璿聽罷,沒有多說什麼,直言道:“你將他放出來,交給我處置吧。”
方知行略一沉吟,血色觸手舉著小斧頭,往城門外送去。
“慢!”
恰在此時,城外的樹林裡冷不丁傳來一聲怒喝。
嗖的一聲響,破戒邪僧掠身而至,落在了城門外。
光頭老和尚摸著下巴,饒有興趣看著小斧頭,臉上浮現笑嗬嗬的譏笑,陰陽怪氣道:“落魄的鳳凰不如雞。”
小斧頭怒罵道:“你才是雞,你全家都是雞,小爺是血斧幫未來的大旗!”
破戒邪僧沒有搭理他,抬起頭,衝著方知行說道:“小友,你手裡這玩意可不簡單,千萬不能放出來。”
方知行雙眼微眯道:“把話說明白了。”
小斧頭瞪眼嚷道:“對對,把話說明白了。”
破戒邪僧眼中閃過一抹深深的忌憚,哈哈笑道:“你想讓我說,我偏不說。”
他盯著方知行,嘖嘖笑道:“生死隻在你一念之間,你放他出城,第一個死的就是你!”
方知行心思百轉,遲疑不定,他忽然問道:“夜姑娘,你怎麼說?”
夜紫璿淡漠道:“隨你,反正你和我不熟,談不上信任。
你若選擇相信我,就將小斧頭交給我即可,但你若是信不過我,說再多也是毫無意義。”
方知行一陣呲牙,深深斜了眼小斧頭,眉頭擰成一個疙瘩。
片刻後,他靈機一動,緩慢地放下小斧頭,然後身形一晃,驟然轉身離去。
見此一幕!
破戒邪僧撇了撇嘴,麵露鄙夷之色,嘟囔了一句:“懦夫!”
夜紫璿麵不改色,隻是重新蒙上了雙眼,仿佛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小斧頭站在南門口,左看右看,撓撓頭,一臉索然無味。
呼~
在旭日的光輝裡,方知行掠身疾行,以最快的速度遠離南門。
時不時的,他回頭瞥了眼。
然而,南門沒有任何動靜傳來。
小斧頭似乎沒有出城。
破戒邪僧和夜紫璿也沒有做什麼。
三方相安無事。
方知行心頭不由得一陣失望。
直到此刻,他依然沒有弄清楚小斧頭的底細。
但他可以肯定,無論是夜紫璿還是破戒邪僧,都在拿他當槍使,沒安好心。
他環顧偌大的縣城,深吸口氣,沉聲道:“接下來我繼續大破壞,直到摧毀這座城為止。”
這個法子是有效的,至少把小斧頭給逼出來了。
念及此處,方知行更加堅定了,四條觸手橫掃而出。
轟隆隆~
就像是一個頑皮的小孩子在沙灘上,將彆人堆起的沙堡,一腳踩壞一樣。
方知行發瘋一般全城強拆,不管是破敗的民宅,還是華貴的閣樓,統統破壞掉。
一個小時很快過去。
方知行堅持不懈,沒有任何停下的意思。
轟啦啦~
四條血色觸手抽掃而出,橫推一座民宅,瓦片飛揚。
驀然,其中一條血色觸手打在了什麼硬物之上,先是劇烈彎折,接著彈了回來。
嘭!
恐怖的反震之力襲來,那條血色觸手驟然爆開。
“哇~”
方知行如遭重擊,嘴裡噴出一口血箭。
他的五臟六腑一陣翻騰,瞬間受了很重的內傷。
“糙!”
方知行臉色大變,身形一個搖晃,眼神模糊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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