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羽上門的時候，大壯叔正端著碗吃野菜糙米飯。
“長生，吃飯了沒？沒吃來吃點。”
“大壯叔，我吃過了，今天搞到頭鹿，給你送點來。”
大壯叔嚇了一跳，不可思議地看著白羽。
這個年月想吃肉可不容易。
普通人家隻有逢年過節才能見葷腥，平時留點臘肉，還要用來接待客人。
大壯叔急忙擺手：
“長生你這是做什麼，叔哪能要你的東西呢，而且還是肉啊。”
白羽強行把鹿肉放下：
“大壯叔，我一個人也吃不完那麼多，還要多感謝你送的那袋米呢。”
大壯叔推辭不脫，連連誇白羽有本事。
白羽一轉身，就聽見大壯叔兒子小壯歡呼：
“太好了，有肉吃了，娘，我們今天吃肉吧。”
“吃什麼吃，肥的剔出來榨油，瘦的醃了做臘肉待客。”
“娃他娘，榨
出的油渣放兩塊，孩子長身體呢。”
“爹說得對。”
“對什麼對，看看人家長生，才多大就能進山打獵了。”
“娘說得也對。”
屋外的白羽聽了會心一笑。
有點反直覺的是，這個世界肥肉比瘦肉貴不少，可惜鹿的脂肪不多。
他搖了搖頭，又給三嫂子家送了一塊鹿肉。
三嫂子一樣驚喜連連，直誇白羽有獵戶之姿。
周圍的鄰居則是暗暗歎息，當初長生落難，他們怎麼就沒出手幫一幫呢？
最後，白羽拎著一條鹿腿，到了孟先生家裡。
孟先生一是老師，二是幫助白家出頭，恩情最重。
這會孟先生正在院子裡看書，搖頭晃腦，看得津津有味。
白羽急忙行禮：
“孟先生，我給您送條鹿腿。”
孟先生沒有看鹿腿，而是一臉嚴肅道：
“幾天沒來念書，功課有沒有落下？把千字文背一遍。”
孟先生一向古板，開口就先問功課。
在他看來，道德文章比什麼都重要。
“天地玄黃，宇宙洪荒……”
白羽一字不落地背了出來，孟先生臉上柔和了許多。
“詩三百，能背幾首？”
“投我以木瓜，報之以瓊琚，投我以木桃，報之以瓊瑤……”
白羽一連背了十幾首，孟先生聽得連連點頭，眼中的讚許之色越發濃鬱。
等白羽背完，他臉上難得地露出了笑意。
“不錯不錯，孺子可教也。”
他這才接過鹿腿，請白羽進屋坐。
他歎了一口氣：
“唉，你是我最優秀的學生，就這麼不學了，著實可惜。”
孟先生用手指輕敲桌子，說道：
“我知你不易，但是功課不能落了。”
“往後每月初一十五，到我家來聽課。”
初一十五是村裡學堂放學的時候，孟先生的意思是要給白羽私下補課。
白羽卻是搖了搖頭，道：
“謝過先生授業之恩，不過長生現在為衣食所累，怕是不能跟著先生學習了。”
孟先生愣了愣神，最終長長地歎了一口氣。
他從抽屜裡取出兩本書，交給了白羽。
“這兩本書，一本是我手抄的春秋，你拿回去學習，不懂可以來問我。”
“另一本乃是我無意中獲得的武道功法，你照著練練，可以防身。”
白羽的呼吸都變得沉重起來。
《春秋》倒也罷了，那武道功法正是他急需之物。
隻見得藍色的封皮上，寫著《五行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