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魚可是好東西,這一隻要是賣出去,起碼是十元。”
閻埠貴翻白眼,狗屁的十元,這要是在南方,甲魚都沒人吃!
也就是四九城,有錢人多,
需要滋補腎水,把價格抬起來了。
不行了,不能再忍了!
“我看不止,這麼大呢!”
“活見鬼了,我們就在旁邊,魚影都沒有,小兄弟怎麼一勾一個,這湖有毒吧?”
“說不定是年齡歧視!”
一群人又一次圍上來,盯著陳鋒把甲魚取下鉤,放在腳邊的水桶裡。
這次是一條目測三斤多重的大甲魚(其實不止)。
甲魚無論是什麼年代,隻要是在華夏,都是大補。
《日華子本草》:益氣調中,婦人帶下,治血瘕腰痛。
《日用本草》:補勞傷,壯陽氣,大補陰之不足。
《隨息居飲食譜》:滋肝腎之陰,清虛勞之熱。主脫肛,崩帶,瘰鬁,癥瘕。
因為中醫把它們當做是滋陰補陽的藥物,加上缺少人工飼養的技術,野生的甲魚不多見,尤其是現在,四九城這玩意價格比肉貴多。
對一些需要滋養的有錢人來說,的確可以賣到高價。
換做是四九城外的地方,尤其是南方野甲魚到處爬的川流水網鄉下,不是餓極了,農民都嫌棄。
因為缺少佐料、油料、烹飪技術,野生甲魚不好吃,一般拿去喂鴨子!
(不要把野生的甲魚,和現代養殖的甲魚比,這就像野生野豬和家豬比較一樣,屬於很無聊的對比)
才剛剛帶出水麵,附近的人都轟動了。
剛才買魚的老人再次過來,這次他直接拎著魚竿和魚桶。
“小兄弟,我是北大退休教授,我兒媳婦不久前生了孩子,急需營養品滋補,你要是信得過我,跟我回去一趟,我保證拿好東西,換你的甲魚。”
陳鋒想了一下,就點頭答應。
以物換物是政策允許的,哪怕是在起風的70年代,以物換物都屬於正常行為。
雖然搞不懂一位北大教授,為何不在圓明園、昆明湖釣魚,卻跑到了十幾公裡外的什刹海,但這不是他需要關心的事。
注意到眾人的眼神,笑道:“我知道大家想要我這個位置,但隻有一個,所以——”
“我用這包煙跟你換。”
附近的釣魚佬有聰明人,立即開口搶。
他們都覺得不是自己技術差,分明是自己位置運氣好。
不然怎麼他們就釣不上,這個小屁孩一而再、再而三挑釁他們的底線。
“我這裡有三兩肉票。”
“我有煤票,五斤的。”
看到一群人蜂擁而上。
閻埠貴大聲道:“放開小鋒,讓我來。”
“孩子,我把魚全給你,你把位置給我就行。”
&34;噓!&34;
一群人全都嘲諷道。
可真夠無恥的!
秉著“我是好人”的態度,陳鋒同意閻埠貴的申請。
“閻大爺,位置原本是你的,魚也不換,我給你就是。”
“這孩子傻吧!”
“白癡,彆人是尊老愛幼。”
“彆啊,我可以給錢。”
“好好好!”
閻埠貴微微驚訝,隨即略顯激動,連忙誇讚道:“看到沒有,這是南鑼鼓巷老陳家的好兒子,我以前的學生,每次考試成績都是第一名,做人非常的好,尊老愛幼,他運氣為什麼好,自然是因為他人好···”
老閻一頓猛誇,不愧是95號院最有文化水平的,連續十幾句話都不帶重複的。
彆看他年紀不小,手腳卻麻利得很,第一時間占據陳鋒移步的空間,唯恐他人把位置給占了。
“好人有好報,我怎麼這麼倒黴,一天都沒能釣到一斤大的魚。”
“彆說一斤了,我五兩都沒有。”
“我也是好人啊,怎麼沒有這個好運氣。”
儘管心裡嘀咕不斷,但眾人對他的印象變得友好起來,連帶著之前的嫉妒、眼紅也消散了大半。
明明可以換到票據,最不濟還可以拿回自己的魚。
陳鋒卻拒絕這些好處,把位置還給閻埠貴。
對於一個有道德的好孩子,運氣好,釣到幾條魚,他們容忍度顯然要高出很多。
陳鋒真要是收了這票、煙什麼的,說不定立即有人舉報。
那位要買他魚和甲魚的老人,也暗自點頭。
一分錢不花,陳鋒順利樹立起“好人有好報”的第一印象是,順帶消弭潛在的危機。
至於老閻,希望他不要因為釣不到魚,而感覺大虧特虧,錯過了“魚群”,導致連續幾天幾夜睡不著覺!
提著魚桶,拎著魚竿,跟著老人走了3裡路,來到東城區政府大院。
老教授住在大院的樓房裡,這就是日後常見的六層磚樓。
因為這種新式集體住宅,有良好的供暖、供水、廁所等係統,加上居住在這裡的要麼是官員,要麼高級技術人員。
所以在目前大眾眼裡,樓房比沒有電、廁所等設施的四合院更加珍貴。
這種思想一直延續到八九十年代,後世很多港商、沿海商人北上,用較低的價格就買下四合院所有權
那些賣了四合院的,往往第一時間買樓房,並以
為榮。
直到90年代以後,他們才發覺自己錯過了幾個小目標。
(2000年,四九城的四合院,一平米2-3萬元,好的地段,更是高達4萬元。)